当得到了阿莱克修斯确切的答案之后,莱翁悄悄的松了口气;他知道在他来安条克之前,奇里乞亚的旧都,也是他们位于北方的要塞城市西斯已经遭到了科尼亚人猛烈的攻击。
原本作为当地的领主,鲁本大公应该坚决的集结塔尔苏斯城的精锐,与科尼亚匪徒决一死战——因为科尼亚人的前代苏丹马苏德一世与吉利基.阿尔斯兰二世不止一次越过托罗斯山脉,将富饶的阿达纳平原劫掠一空;但是萨拉丁的夜莺向鲁本大公解释,科尼亚人绝对不会深入奇里乞亚的腹地,这只是一场好戏。
科尼亚人的使者也证实了夜莺的消息,但是他们却倨傲的表示,突厥的勇士,如果毫无收获便回去,那简直是打了苏丹陛下的脸;他们首先烧毁了西斯附近的村庄,把要塞团团围住,以此要挟塔尔苏斯当局,如果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随时可以弄假成真!
到了这个时候鲁本大公觉得后悔,但是已经晚了。他鬼迷心窍的达成了和大马士革苏丹的“合作”,将北部的防线故意打开一个口子,却被敏锐的科尼亚人抓住机会,占据了南下的隘口,将战役的主动权抓在了自己手里;此时富饶的阿达纳平原以及繁荣的塔尔苏斯,塞琉西亚诸城犹如剥开了硬壳的坚果,已经直面于科尼亚苏丹的兵锋之下。
惊觉已经上了贼船的亚美尼亚人,只好吞咽下自己酿造的苦果;不过大马士革的苏丹不愧为守信之人;萨拉丁的特使约塞提斯.布朗——一名罕见的基督徒夜莺,他正在竭力的调停着科尼亚人与亚美尼亚人之间的争端,至少在鲁本大公看来是这样;而如今,他也只能指望来自于萨拉丁的调停了。
萨拉丁的威名果然令新任的科尼亚苏丹折服,突厥人的军队止步于西斯城下,没有南下一步;但是科尼亚人依然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们不能无功而返。
鲁本大公因此伤透了脑筋;他无法坐视富饶的阿达纳盆地化为灰烬,但他更不想出卖自己忠诚的手下和士兵;当他绞尽脑汁,想出祸水东引之计,用盟友的鲜血满足突厥匪徒的无理需求之时,却不知道,此刻包围西斯要塞的科尼亚营地之中,萨拉丁最优秀的夜莺之一,正在与科尼亚的苏丹,新任苏丹把酒言欢。
“特使阁下,请转告伟大的苏丹陛下,只要我夺得了科尼亚的苏丹宝座,罗姆人将成为陛下在北方最坚固的屏障!”
主位之上,那名向下首的黑衣人笑脸弯腰,极尽谄媚的科尼亚贵族,正是前任苏丹吉利基.阿尔斯兰的五王子哈桑。吉利基死后,诸位王子在科尼亚为了苏丹之位大打出手,即便现在也没有分出胜负;而原本实力弱小的五王子哈桑,却没有掺和首都的乱局,而是来到了开塞利,接手了战死于士麦那城郊的二哥的遗产......
鲁本大公面前的“凯霍鲁斯苏丹陛下”,确实是苏丹陛下——这是哈桑于马拉蒂亚城给自己上的尊号;至于如今的罗姆苏丹国,整整有五名苏丹这种小事,他是决计不会告诉愚蠢的亚美尼亚人的。
哈桑与埃尔祖鲁姆的土库曼酋长达成了合约,他甚至娶了一位满是羊膻味的土库曼妻子;这也是他纠集起一支大军南下,并且将亚美尼亚人唬住的原因。
此时,面对神色无比谄媚的“科尼亚苏丹”,笼罩于黑袍之下的夜莺嘴角微微上翘,含笑不语;而他的这种做派在突厥领袖看来,则是高深莫测。凯霍鲁斯苏丹深知,即便刨除这名夜莺的身份,单是他仅凭一己之力,便将数位高贵的统治者玩弄于股掌之间,而自己却不得不心甘情愿的配合他,便说明了这不是一个平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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