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琉斯万寿无疆!”肮脏而低矮的酒馆里,面对众位咸湿佬的围观,阿莱克修斯表示压力很大。他微微一顿,便蓦地站了起来,在灯火摇曳的酒桌旁边,高举自己的酒杯,把苦涩的麦酒和自己内心的悲伤一饮而尽,而后还要强装笑脸:“只是太过震惊而已。现在,诸位兄弟,让我们为了帝都的新皇和明天的生计满饮此杯,祝巴塞琉斯万寿无疆,巴塞丽萨永远健康!”
“巴塞琉斯万寿无疆,巴塞丽萨永远健康!”这时,不仅是属于埃尔维斯的雇佣护卫,酒馆里面其他酒客也一齐高呼,而随着热烈的气氛越传越远,然后,整条街上的粗劣酒馆,五百多个粗坯也一起高呼,整条街顿时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最后,此事传到了尼西亚总督伊萨克.安杰洛斯耳朵里,此君马上向君士坦丁堡上书一封,表示巴塞琉斯的光辉照耀着整个罗马帝国,比提尼亚总督区一定坚定不移的坚持“只要巴塞琉斯做出的决策,我们都坚决维护;只要巴塞琉斯的指示,我们都始终不渝的遵循”的“两个只要”的理论,“直到时间的尽头。”
尼西亚下城区寒酸酒馆的格局,和尼科米底亚市中心富丽堂皇的“金『色』玫瑰”自然是不同的。歪歪斜斜的砖头砌城的墙壁,顶端吊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而正对着大门的一个曲尺形状的柜台,则把后方壁炉里面旺盛的炉火遮了个严严实实。油腻而肥硕的老板娘,头戴着一领脏污的白『色』头巾,正给这些同样都是污秽不堪的“下等人”——雇佣兵,地痞,作坊学徒,或者空闲时节到大城市来打工的各『色』农民,也都是她的酒馆顾客们一一斟酒。
阿莱克修斯并没有和他的“同伴”们继续厮混在一起喝酒打屁,在听到了安德洛尼卡即将迎娶他的妻子,法兰西公主阿格妮丝的时候,便借口不胜酒力,自己一个人带着为数不多的家当出了酒馆,而迎面吹来的萧瑟寒风,如同刀割一般扑在他的脸上,也狠狠地扎到了他的心里。
“该死,这『操』蛋的中古时代......”他嘴里低声咕哝着,又觉得外面的风太大,便紧了紧自己的兜帽和罩袍,寻了酒馆后面一个空置的马棚斜斜倚靠在阴影之中,坐在一堆枯黄的干草上面,把手里的单手长剑紧紧的抱在怀里,不住的喘着粗气——在这个尔虞我诈,人情淡薄的大争之世,也只有手里冰冷的长剑能给他一点心灵上的安慰了。
“该死,他怎么能,他怎么敢!”本来,作为皇帝的阿莱克修斯二世对他的这位只有十一岁的萝莉妻子并无更多的好感和激情,只是先皇曼努埃尔考虑到帝国在西方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而法兰西岛伯爵则是一个合适的选择;但是陡闻篡位的安德洛尼卡将继承他的皇位和妻子——罗马可不是野蛮人,罗马可是周边国家没有人不向往的文明灯塔,现在,那个弑君者居然做出这种罔顾人伦的恶事,简直就是一个比新月教徒和萨拉森人更大『奸』大恶的琐罗亚德斯异教徒!
“该死,难道正教的那些司铎和牧首们,都是聋子和瞎子吗?当初父皇(曼努埃尔)为了筹集对突厥人作战的军费向这些人寻求加税,结果这群人以煽动君士坦丁堡的暴『乱』相威胁;而当父皇迎娶来自安条克的母后的时候,更是言辞激烈的反对,说什么‘罗马不会容忍一个维京海盗的野蛮人后裔坐在巴塞丽萨的御座上。’结果到了安德洛尼卡叛『乱』的时候,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正教大牧首居然率先打开了君士坦丁堡的大门......”
面对这一顶飞来的原谅帽,阿莱克修斯表示绝对,绝对无法接受。“安德洛尼卡你这个该死的恶棍,你自己现在都已经六十多岁了,可是阿格妮丝还是个孩子啊!”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呐喊着......
阿甘告诉我们,生活就像巧克力豆,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滋味。阿莱克修斯也是一样,本来自以为被钦定成了罗马皇帝,便可以酒池肉林混吃等死,结果一来就被绑上了石头扔进了金角湾;本来以为自己又嗝屁了,结果又莫名其妙的被威尼斯商人救了;本来已经定好了去安条克猥琐发育,伺机反推的小目标,结果路上突然毫无征兆的飞来一顶碧绿颜『色』的原谅帽......他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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