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寒气渐重,周平在县衙里喝了两觞酒,终究放心不下,便披挂起身,带着亲兵出来巡查,此时,各部将士大多已经酣睡,只有城门上还有十数名哨卒在守夜,远处,还有两支巡逻队正向这边靠近。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宁谧,根本就没有任何异常。
眼见寒气渐重,亲兵校尉劝道:“将军,回吧……”
周平霍然举手,亲兵校尉的声音顿时便嘎然而止。
就在刚才,周平隐隐约约间似乎听到不远处外传来了一丝声响,可现在仔细听,却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但是凭着多年战场拼杀积累的经验,周平敢肯定,刚刚一定有人,一定有情况,倏忽之间,周平的右手已经搭上了剑柄。
亲兵校尉和随行的亲兵顿时脸色微变,也纷纷握紧了剑柄。
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周平回头向亲兵校尉打了个手势,亲兵校尉会意,又回头向身后随行的两名亲兵打了个手势,那两名亲兵遂即举起了悬挂在腰边的短牛角号,几乎是在两名亲兵举起号角的同时,两点寒芒陡然从远处的暗夜中飞射而至。
“贼子敢尔!”
周平大喝一声,手中长剑早已经横斩而出,只听叮叮两声,两点寒星已经坠落在地,急定晴看时,却是两枝雁翎箭,锋利的箭簇已深深地扎进了土里,而尾部的羽毛却兀自还在轻轻地颤抖。
下一刻,短促的牛角号声终于冲霄而起。
几乎是号角响起的同时,城内陡然间就亮起了数百枝松明火把,借着火光,周平和身后的亲兵吃惊地发现,无数重甲步兵犹如黑压压的死神,正向着周平蜂拥而来,当先一员大将挽弓搭箭,对着周平又是唆的一箭。
这一箭,声势却与刚才那两箭截然不同,只是箭矢破开空气的尖啸声,就让人感觉到其威势必然非同小可,周平心头一凛,猛然举剑全力格挡,只听“锵”的一声闷响,一枝足有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斜斜插入地下,竟深没及羽!
而周平更是感到双臂酸软欲死,一箭之威,竟至于斯!
从黑夜破空而来的大将正是高顺,高顺再次挽弓搭箭,周平却早已经躲入了亲兵身后,弓弦响处,又是一枝狼牙重箭闪电般射到,挡在最前面的亲兵校尉不及举剑,锋利的三棱箭簇便早已经穿透了他强壮的身躯,前后两重铁甲,竟阻它不住!
“敌袭!敌袭!”
周平又惊又怒,仰天咆哮。
凄厉短促的号角声更是绵绵不息,正在酣睡的辽东军遂即纷纷惊醒,又乱哄哄地开始穿衣披甲,不用披甲的亲兵死士更是迅速冲出营帐,乱哄哄地涌向这边而来,准备反击,不过这时候,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高顺领着陷阵营早已经冲杀到了周平面前。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怒吼,冲在最前面的十数名陷阵营锐士同时亮出了钢刀,悍然无畏。
“杀!”
高顺随手扔了硬弓,又铿然拔出钢刀,身先士卒冲进了辽东军阵。
高顺身后,数百陷阵营士卒奋然而起,手上所持全都是冷气森森的钢刀,就像一群嗜血的野狼,嗷嗷叫着杀将过来。
一名辽东军小将自恃武勇,举剑直扑高顺。
“死!”
高顺暴喝一声,钢刀斜斩而下。
辽东小将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下意识地举剑格挡,只听得“锵”的一声暴响,汉将手中的双刃剑顿时断成了两截,钢刀的斩势却是丝毫不见减弱,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就从辽东小将左肩切入,又从右肋切出,竟然将辽东小将斜斜斩成了两截!
高顺一刀斩杀辽东小将,脚下绝不停留,又是沉肩一撞,挡在面前的另一名辽东军士卒顿时便惨叫着往后飞倒飞而起,这一记肩撞势大力沉,竟然将辽东军士卒撞得胸骨尽碎,脊椎全断,未及落地,辽东军士卒便已经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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