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钰道:“生病了就该看病。而不是坐在这里祈求上仙。”
“天底下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和朕说话了。”皇帝嘴上说着这话,语气却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而是隐隐有些落寞。
人到了老年。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自己最清楚不过。
皇帝自从去年年初染了风寒。身子就愈发不行,也就更加信道。
他信道,宫中没人敢劝他看御医,也就只有萧祁钰这个二愣子敢这么和他说话了。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皇帝便对萧祁钰这个堂弟这次的剿匪之行起了关怀之意,只听他道:“白日里前殿的事情朕也听苏公公说了,太子确实他才接触政事,很多东西你这个当长辈要多体谅。”
祁郡王是成王老来得子,虽说和皇帝是一辈儿的,可实际上比太子还要小一岁,他听了皇帝的话,心里觉得讽刺。
但他面上却没显出来,而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没有陛下,就没有臣弟的今日,臣弟都听陛下的。”
要是别人说这话,皇帝定是会认为那人在拍马屁,但这话从萧祁钰口中说出来,皇帝却当他说的实话。
要不是自己,萧祁钰再高的才能也只能在成王内院里被埋没。
萧祁钰见皇帝脸上闪过欣慰之色,便继续说道:“只是这次剿匪,太子殿下明知是要去剿灭东临王余孽,可却让我只带一千兵,还让我半月之内必须完成此时,恐有些为难。”
皇帝听自己堂弟告状说他儿子不是,非但没有哦不高兴,反而心里十分舒坦。
如果说他最开始是看重这小子的才能,现在难免把他当成自己手中的刀,来对付那群日益壮大像狼一般的儿子。
他想了想,取了一个小印递给萧祁钰,道:“这个你先拿着,等到了泌水,自有人接应你。”
萧祁钰连忙用双手接过那小印,起身下跪谢恩。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萧祁钰见皇帝的脸色有些疲惫,便要起身告退。
只是在离开之色,欲言又止的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便问:“可是还有什么事?”
萧祁钰道:“只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讲。”
“有什么该不该的,还不快说。”
萧祁钰顿了顿,便道:“户部克扣了边关承恩伯世子的军粮已经有了月余……”
皇帝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愉之色。
帝王都是喜怒不露色的,萧祁钰心里当然清楚,所以只当没看见他的不高兴,继续道:“不管太子是担心外戚,还是担心承恩伯拥兵自重,都不该在此时克扣他们的军粮。”
“闭嘴!”
太子坐下这么大的事儿,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却默默的允许了。
萧祁钰知道皇帝纵容太子克扣自己军粮一般,让自己在他和太子竖敌,让自己不至于在皇帝没死之前就倒戈向了太子。
但这番对待承恩伯却又不一样,皇帝完全是打心眼里赞同的。
所以萧祁钰说了这话,皇帝才会立马就让他闭嘴。
但萧祁钰却是跪下磕了一个头,继续道:“皇上,如果边关吃了败仗,蛮夷就挥军直下,那可不是承恩伯的疆土,那是皇上的江山!”
皇帝听了那句皇上的江山,心里的怒火犹如被泼了一盆冰冷的水,瞬间熄灭,淡淡的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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