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年回来的时候,张烈的手掌已经恢复了原样,但是头铁定已经没办法恢复了。
圆溜溜的头顶反射着晌午五彩斑斓的光芒,他坐在一旁的石桌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脸色十分难看。
郑年将药材交给了黄奶奶之后,目送着她和陈萱儿走入房内,这才走到了一旁张烈身侧,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陪伴着这个可怜的少年。
“我不是在想这个。”张烈喃喃道。
“那你在想什么?”郑年给张烈道了杯茶,自己饮了一口。
“小仙女儿会不会认不出我?”
“噗……”郑年喷了一口茶。
“不对,她一定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的人,应该是和我一般注重内心之人,她爱我也肯定是因为我大国无疆的内心,和坚强的意志,不会被困难所击倒,更不会被挫折打败的强大意志,一定是因为这样。”
张烈释怀地点头,“她现在应该就躲在暗处,贪婪的吮吸着、欣赏着我由内而外散发出那股男人的气息,这股气息可以让我们情比金坚,放心吧小仙女,我一定会振作起来的,一定会为母报仇,为姐报仇!我一定不会倒下!”
郑年肃然起敬。
这哥们根本不用安慰,自愈能力已经夸张到了极致。
张烈还在一股脑地说着自己关于未来的宏伟建设和如何扫平大周之后,当上帝王却不要后宫佳丽而是只爱小仙女一人,他要带着小仙女环游中州,走遍各地……
郑年支着头刚听到张烈打算带着小仙女下南海抓蛟龙烤着吃的时候,房门再次打开,这一次不仅黄奶奶和陈萱儿走了出来,张远博也走了出来。
张烈连忙上去搀扶。
张远博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虚弱地坐在了石凳之上,气息十分的不稳,手和腿不自觉的抖动着,虚汗顺着脸颊流下,在这寒风里,瞬间结冰。
估计是因为肋骨断了。
郑年没敢说。
张烈将自己的披风包裹住父亲,低声道,“爹,为什么不休息一下?现在出来容易感风寒的。”
“等不及,等不及,我们在这里一日,便多一份危险,郑大人一家也多一份危险。”张远博道,“必须,尽快离开。”
“锦衣卫并没有封住城门,你们可以随时离开。”郑年也知道这句话并不好听,但事实正如张远博所说,他在京城就是危险,像是个随时会被引爆的定时炸弹。
“多谢郑大人,多谢前辈相救。”张远博说道,“现在必须即刻离开此处……烈儿,你……嗯?你的头怎么秃了?”
“这是隐匿之法。”张烈反应极快,“如此别人就认不出我了。”
“哦……烈儿果然聪慧过人,家里可还有人?”张远博问道。
张烈摇头,眉目低垂。
张远博当即明白了,那毕竟是锦衣卫,于是愤恨地拍着石桌,“大周到了现在,已然是苟延残喘,早知如此,当年我便答应碎银谷,早早脱离朝政。本怀着最后的期望拯救大周,可是如今……笑谈罢了。”
“爹,现在……我们怎么办?”张烈问道。
“走吧……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张远博叹息道。
郑年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方才说碎银谷的时候,他就似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郑年,如今又说走得越远越好,多半是要进入碎银谷的。
仇恨是造反的根源,只有足够的仇恨,才有足够的动力去造反。
郑年并不了解碎银谷,但是初步的交涉可以看得出,这一伙人肯定不是桃园三结义的刘备,但也不至于是宋江,估计也就是瓦岗寨的类型。
不坏,但绝对也算不上是好。
“爹……我……不走!”张烈道。
“你!为何不走!”张远博一怔,目光匪夷所思的看着张烈。
张烈皱着眉,似乎在脑海里尽所能的找到一个可以说服张远博的话,总不能直接说他爱上了一个小仙女吧?
想了许久才道,“儿对于安文月和锦衣卫,已然是恨之入骨,娘亲和姐姐的仇不能不报,我打算在京城潜伏下来,以待良机,伺机对这些人屠,施以重创!”
张远博一脸的难以置信,捧着儿子的手,泪水破碎道,“长大了!儿啊!长大了!”
张烈来劲儿了,当即道,“父亲,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宦官当权,鱼肉百姓,实乃我痛心疾首,日日不能寐,如此大周实在是非我所愿,儿愿意牺牲自己,留在这京城之内,若是有一朝,大批义士揭竿而起,儿愿用血肉之躯,打开着千疮百孔的大周城门!”
张远博肃然,“好!好!好!”
郑年将陈萱儿拉在了一旁,此时的陈萱儿已经被张烈的演讲动容了,她抓着郑年的胳膊道,“没想到一个天天出入勾栏的二世祖竟然转变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敬佩。浪子回头金不换,感动啊。”
郑年没想戳破张烈的想法,只是让他们父子二人有一些独处的时间,眼看就要离别了,就别打扰他们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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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黄奶奶。”郑年恭敬道。
“顺手而已,医者仁心。”黄奶奶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伸手抓起酒壶,“这丫头习了剑法,越来越熟练了,手也稳多了。”
陈萱儿歪着头,“嘿嘿嘿……”
光头父子说了许多,等到决定之后才来找到郑年,“郑大人可有办法将我父亲送出城去?”
“办法是有的,不过就得让伯父受点委屈了。”郑年之前也在想这个问题,后来想到了钱好多,这件事情就好处理了,于是道,“你呢?打算怎么办?”
“大人,听闻你的府衙现在在招工?”张烈问道。
“你想说什么。”郑年茫然看着张烈。
“我也能出一膀子力气。”张烈咧嘴道。
“当捕快方便找小仙女?”郑年问道。
“老爷,您可别这么说,我只是为了长安县的治安。”张烈挠了挠他的光头,显然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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