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龙咆哮。
火凤长鸣。
二者虽如离弦之箭,却哪里快得过御气风雷?桃栢栢手中枪后发先至,不偏不倚,射向宠渡面门。
话说那雷枪乍现,像人的胳膊一样粗,明亮刺眼,显然凝聚着更为恐怖的雷霆之力,速度也因此更加迅猛,以摧枯拉朽之势,沿途搅起阵阵波纹。
按说以普罗道众当前这点修为,单凭肉眼是绝难捕捉其轨迹的;但诡异之处在于,众人偏偏目力可及。
尤其后半程,更是一清二楚。
因为雷枪越来越慢!
初时的确威势赫赫,然则越迫近垓心就愈发衰微;及至飞抵宠渡斜上方丈许开外,雷枪不光长短粗细不及原本一半,且枪尖上蓦地荡起圈圈涟漪来。
结果没有想象中的阵阵闪光。
也无期待中的那声炸响。
唯见雷枪没入涟漪,——泥牛入海一般,连浪花都没溅起一朵。
此后再无声息。
这?!……
众人不明所以,震骇之余转眼再看,顿时瞠目结舌。
与雷殛之枪的情形如出一辙,雷龙的形态一变再变,从龙蜕化成蛟再蜕成蛇,乃至最后竟显出剑身原本的面目来。
而火凤则更为不堪,到宠渡跟前的时候,便仅剩拳头般大,扑棱着翅膀如一只小鸡仔也似,还没碰到无量金身,便被缭绕在外的符焱焚得干干净净。
宠渡拂袖轻弹,那青鳞剑顿时倒飞而起,“呜呜”的破风声浑似哀鸣,打着旋儿落在不知何处。
画里画外,从极致的喧嚣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仿佛先前的热闹只是所有人的错觉。
哐当!……
青鳞剑摔在地上。
那声音明明很轻微,却响似炸雷,远远近近地荡开,清晰地传入所有人耳中,在脑海里盘桓不散。
倒魔派沉默。
亲魔党欢呼,——势如火山爆发,震得倒魔派众纷纷回过神来。
“老魔!——威武!——”
“怎么回事?”
“那魔头做了什么?”
“也没见他有啥大动作啊。”
“虽然不明白老魔具体干了啥,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憋憋有人暗中相助。”
“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传言。”
“明月仙子他们……”
“唉,搁谁谁不迷糊?”
柳三青与姒明月跟丢了魂儿一样杵着,直愣愣半晌无语,也不眨眼,明显还没回过味儿来:不是……一假丹高手、俩真强者,一套砸下去居然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不都说那厮试炼之前才入归元的嘛,竟化去了天骄联手的杀招?
凭什么?!
他俩仅此一招便近乎被榨干精气神,一时三刻难以蓄势再击。反是桃栢栢犹有余力,在最初的惊骇过去后沉着脸问:“你可知我而今一殛是何威力?”
宠渡摇了摇头,“敢请道兄指教。”
桃栢栢也不废话,重新聚出一柄雷枪,朝山下抛去。
不多时,一道充斥着狂暴雷力的光柱拔地而起,波及的范围比早前大了好几圈,地动山摇间将山巅照得雪白透亮,就连围绕在山外的毒圈似也因此不稳,隐现崩裂之兆。
“睁大狗眼看清楚!就是这样的雷殛,却连你身都近不了。”桃栢栢陡然拔高声量,指着宠渡鼻子喝骂,“所以你到底使了哪门子妖法?”
“不明白?”宠渡笑了笑,“指不定再试试就看出端倪了。”
“说得也是。”桃栢栢言罢挥洒,接连不断将天雷从积云中引下来。
更粗。
更长。
更持久。
前后不过十几息,便有数百道天雷訇然落地,化似一片雷狱将宠渡紧紧裹在当中,却不见桃栢栢有丝毫止歇之象。
奈何收效甚微!
不论其粗细强弱,也不论从东西南北哪个方向上劈来,电光不单如之前的雷殛那样被迅速弱化,且每每抵临宠渡丈许开外,总被大大小小的涟漪所吞噬。
桃栢栢木然地挥动双臂,口中不断念叨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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