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虽然眼睛瞎了,但是他耳朵好使,鼻子更是灵。当他听到叶晨给他补了票,嘿嘿一笑,然后对着叶晨说道:
“给我补票你可是亏了,我上火车从来都不买票的。”
一旁的汪新眼睛一瞪,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叶晨给拦住了,只见他笑呵呵的对着老瞎子说道:
“叔儿,你先喝着,回头我来取水壶,下次好接着给你打酒。”
马魁就站在车厢门口,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对于叶晨刚才对老瞎子的处置,马魁感到非常的暖心,他对自己的这个徒弟,更是满意了。
就在这时,列车长陆红星从里面的车厢走了过来,马魁让开了道,陆红星见到老瞎子,莞尔一笑,招呼道:
“诶呦,搁这儿呢,有日子没见着你了。”
老瞎子啃着骨头,吧唧了一下嘴,然后笑呵呵的对着陆红星说道:
“那啥,这两天我不知道咋整的,整伤风了,搁外边熬了两宿,没回来。”
陆红星笑呵呵的看着老瞎子,然后说道:
“你这小生活滋润呐,上车了就有骨头吃。”
“那咋整啊,这一上车都是好心人赏的。”老瞎子笑着回道。
“那行,你吃吧,我走了啊!”
老瞎子有些鸡贼的笑了,沙哑着嗓音对着老陆说道:
“你走啥啊你走,你上哪儿去?你是不是还有啥没给我呢?”
说罢老瞎子颤抖着手,嬉皮笑脸的伸出了自己的破茶缸子。老陆被逗笑了,把手里的两个煮鸡蛋放进了老瞎子的茶缸子,然后打趣道:
“不是说伤风了吗?这还能闻见?你这鼻子够好使的了?”
马魁和汪新看着二人相熟的模样,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老陆。老陆解释道:
“这是车上多少年的老人儿了,没儿没女,老哥一个。我当乘务员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车上了。”
这时就见老瞎子轻咳了一下,然后对着老陆说道:
“那啥,小陆啊,该忙忙你的去。我老老实实呆着,我不给你们添麻烦!”
陆红星和马魁师徒四人朝着餐车的位置走去,一边走,陆红星一边向着几人介绍老头的身世:
“他吧,闺女让人贩子给拐跑了,这都多少年了,一直就在这车上找啊,眼睛也给哭瞎了,人也魔怔了,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自己闺女。”
马魁听后叹了口气,看向叶晨的目光愈加赞赏,轻轻拍了拍叶晨的胳膊,然后叹了口气,说道:
“这也是个苦命的人呐。”
几人到了餐车吃饭的时候,汪新有些不满的对着叶晨说道:
“闹半天你跟那个瞎老头不认识啊?那你把这车票给补了算是咋回事儿?以后这车上没票的,你都补了得了,我看你挺有钱的。”
马魁冷漠的看了眼汪新,觉得他跟他老子一样,都是个冷血动物。叶晨只是笑了笑,然后对着汪新说道:
“别人我管不着,也懒得管。但是他不一样,只要是他以后坐这趟车,只要是我看到了,他的车票我都补了。
这跟有钱没钱没啥关系,他丢了女儿,就说明咱们这些当警察的工作没做到位。你说我是愧疚也好,替前辈的错误买单也罢,不管咋样,我都会这么做,有钱难买我乐意。”
马魁在一旁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没错,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碰到这种特别困难的人,那就得伸把手啊。这种事儿没理由你个当徒弟的意识到了,我这做师父的却无动于衷,也算上我一个,以后他的车票,咱俩共同承担。”
汪新撇了撇嘴,然后斜睨着二人,搞怪的伸出了手说道:
“那什么,我也挺困难的,要不然你们也帮帮我得了。”
汪新的漫不经心的和冷漠明显的激起了马魁的怒火,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汪新。叶晨这时一把将汪新的手给打到一边,然后说道:
“你爸是机务段的副段长,咱们整节列车都得听你爸的喝,你跟我说你穷?上坟烧报纸,你搁这儿糊弄鬼呢?!”
整个铁路职工大院儿,要说小日子过的最滋润的,莫过于汪新家了,不提工资,从日常的伙食就能够看得出来,汪永革在衣食住行上,从来就没短过自己儿子的时候。再加上他们父子俩都参加工作,属于整个大院儿最高收入人群的那一拨,跟火车司机蔡大年是在一个水平线上的。
马魁冷哼了一声,然后对着汪新说道:
“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手腕子好利索了就出来瞎得瑟,用不用我再给你来那么一下?”
汪新一副二皮脸的模样,往身后的座椅一靠,然后说道:
“我上次也就是没留神,这才让你有机可乘了。”
马魁嗤笑了一声,语气玩味的开口说道:
“听你这意思,我跟你动手前,还得跟你打好招呼,让你提前准备准备?”
“那倒是不用。”汪新双手交叉,依偎在桌面,摆出一副上级跟底下同志谈心的架势,然后说道:</div>
“这有些情况吧,你不太了解。咱呢,是警校第一,擒拿,侦查,射击样样满分儿,尤其是这个射击,人送外号小枪王。这事儿自个家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出去说啊,低调。”
马魁看着汪新无耻的样子,有些无语,沉默了片刻,突然对着叶晨问道:
“叶晨,你不是说跟他要比武决出师兄弟的归属吗?比了吗?没比的话这次回去就比一比吧,我实在是看不惯他这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师父呢。
还有啊,汪新,我告诉你,对于咱们乘警来说,枪在火车上基本都用不上,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用我再继续啰嗦了吧?对于咱们来说还是得看手上工夫。你说得再天花乱坠,手上工夫不过关,也还是沙漠里的猴子,狒狒(废废)。”
汪新对于马魁还真没怎么瞧得上,这也是他对胡队给自己安排马魁这么一个师父的最大不满之处理,他从来都没觉得马魁够资格来教自己。只见他哂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合着就你最能耐了呗?你这么能耐咋还干着乘警呢?”
马魁端着大茶缸子喝了口水,然后把手里的茶缸子放下,对着汪新问道:
“乘警咋了?你还看不上乘警这份工作?”
汪新向来不懂什么叫做拘谨,他接着说道:
“我还能看不上我自己?真有意思。我是说,咱们这整天忙忙碌碌,办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要想办大案子,那得去当刑警啊,我就想去当刑警!”
马魁下意识的看了眼一旁的叶晨,发现他只是笑了笑,没有顺着汪新的话茬去附和。这反倒是让马奎这个当师父的,更加高看了一眼叶晨,因为自己这个徒弟有着年轻人所不具备的沉稳。
孰不知叶晨早就已经历过千重浪了,他在最早的时候,还在四合院的世界里,就已经是刑警队长了,再后来白夜追凶的世界,更是跟这些一线的人整日厮混在一起,没谁比他更清楚刑警这份工作的危险性和挑战性。
也就汪新这种初出茅庐,没有受过任何挫折的年轻人,才会有这种不自量力的想法。想要当好一个刑警,就像白夜追凶里关宏峰所说的那样,当刑警学破案很复杂,是要具备很多专业的相关知识的。比如法医学、心理学、交通、建筑、化工等一系列的相关知识,远没有汪新看上去的那么风光。
马魁看着汪新不屑的笑了笑,端起自己的茶缸子准备起身离开,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
“走都还没学会呢,就想着飞了。”
汪新看着马魁的态度,心里面那叫一个不舒服,对着一旁的叶晨说道:
“叶晨,你看他什么态度?自己不进步,难道还想阻止我这样的进步青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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