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了三个月。
三个月前,时音辞在睡梦中被人从丞相府的闺阁中请了出来,被他们西夏皇帝,如今的西夏王打包送往北溯。
为了这唯一的独女,老来得女的丞相大人在宫门外跪了三日,无果,吐血被人抬回了相府。
时音辞中途也不是没有逃跑过,她半夜试着从守卫换班的间隙偷跑了一次,只是时小姐身娇体软,还未逃出驿站门,就被抓了回来,回来以后,纤细白皙的脚踝被一条又粗又长的黑色铁链锁死在马车上,守卫对她的看守也更严了。
毕竟要是她跑了,谁又来承受北溯新帝的怒火呢?
她跑了,死的就是他们了。没有人想替她死,不敢让她跑掉,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盯死时音辞。
时音辞倒也算识时务,知道自己跑不掉,也不费劲跑了。
如此晃晃悠悠在路上折腾了三个月,马车终于从西夏一路到达了北溯都城。
时音辞这三个月在马车上呆的浑浑噩噩,脑子里一团浆糊,差点就忘了今夕何夕。
侍卫长轻手轻脚的掀开车帘:“时小姐,北溯都到了。”
时音辞拢着怀里柔软的锦被从马车里爬起身,露出一双惺忪的鹿眼,眼尾微翘,沁着慵懒的睡意,雾蒙蒙的,潋滟生姿:“到了?”
初醒的声音糯叽叽的,透着扑面而来的甜意。
侍卫长忍不住心猿意马了一下,想到这是要献给北溯皇帝的贡品,便又收敛了心思,将马车的车帘更掀开了一点,让时音辞得以看清不远处城门上的“汴梁”二字。
时音辞抬眼朝马车外看了一眼,轻“嗯”了一声,松开怀中锦被,理了理如墨的长发,修长的指节从半干的发间穿过,皓腕如霜,青丝如瀑,十分的惹眼。
时音辞自己不会梳发髻,她在家里便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加上这些时日她基本都是一个人在马车里度过,每日沐浴过后便任由自己头发披散着了。
侍卫长看了一眼时音辞的头发。都到地方了,怎么能让贡品仪容不整呢?于是,便带着讨好的笑,道:“时小姐,小的遣让丫鬟来伺候您上妆吧?”
“唔……那就伺候吧。”时音辞指尖一顿,扯断了自己两根头发,秀气的眉头止不住蹙了蹙,漫不经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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