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十一闯进院子,按指引一拳打破了窗纸,里面不见其人,又见房门锁着,逼小厮拿钥匙开门。∈↗
长庆一瘸一拐的追过来,叫道:“奚爷,奚爷!这是位亲戚住的,钥匙他带出去了,其实房里也没什么看头。”
“还敢来骗我?”奚十一抬手又要打,却犹豫了,毕竟打狗要看主人,不依不饶非激怒了徐汶不可。
唯恐天下不乱的相公叫道:“小的亲眼看见,想必人躲在床底下了。”
长庆怒道:“胡说,你青天白日见了鬼了。”
“我们没有看见鬼,你倒尽说些鬼话。”相公立即反唇相讥。
话音未落,奚十一已经两三脚踢开了木门,两个相公风一样的冲进去找人,把帐子揭起,衣柜打开,床上床下都看了,不见人影。
奚十一四下观察,发现房子有后院,走过去一看,后门是虚掩的,马上猜到人从这门跑了。
脑袋一热的奚十一大步走回来,竟将琴言房内的所有东西通通打得粉碎。
长庆心里也大怒,可没等他发作,忽然被奚十一一把揪住了衣襟,拎小鸡似的,啪啪啪连扇了七八个耳光。
气急眼的长庆就想动手,奈何自己力不能敌不说,家里一帮男丁早躲得远远,至此后悔为啥从东府搬出来自立门户?搁在徐府,谁他妈敢?
嘴角出血的长庆目光怨恨,沉声说道:“你这蛮子凭什么来吵闹?老子是吃了戏饭,可那也是徐大爷门下。走,有种咱们去徐府讲理去?”
奚十一也不答话,伸手给他来了个过肩摔,摔得长庆仰面朝天,眼冒金星。这时长庆的家人和奚十一的家丁纷纷来劝,奚十一遂大马金刀的坐在院子里。可怜长庆好半天才缓过来,哎呀呀的爬起,气得目瞪口呆,几何时见过如此嚣张之人?
奚十一骂道:“今日被你们躲过了,明日再来搜你这龟窝。长庆,不是老子瞧不起你,你秋水班明明是徐府的,却背着家主在外开起了窑子,你敢回府告状吗?若被三爷知道了,你全家都别想活命。”
“我。”长庆顿时哑口无言。随即蔫头耷脑的捂着脸,无话可说。
刚刚为了赚钱,大福大寿两个就干起了卖屁股的生意,结果被人家抓了把柄,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三爷不会这么狠,但全家被撵出金陵是一定的了。
总之奚十一扬长而去,吃了大亏的长庆却屁都不敢放一个,关上大门,叫人去把素兰琴言找了回来。
大家伙对此议论纷纷。都说奚老土凶蛮霸道,真是可怕,只怕此事背后有人挑拨,奚老土没见到琴言。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更有人一针见血的指出,上半年琴言在酒席上公然打了夏师爷一巴掌,此过节至今未了,那奚十一与夏师爷可是至交。
被他这么一提醒。长庆什么都明白了,一准是夏珪那王八蛋出的主意,奈何被人家抓住把柄。没辙呀。
素兰说道:“还是把琴言送到徐府为上,三少爷要赏你身价银,你千万不能要,就说怕她不懂规矩,有不周之处,权且送进来服侍两个月看看,好不好再说。如果有大戏,也就可以去告个假,叫师妹出来唱几天,如此什么奚十一之辈也不敢放肆了。师妹进去后,或许不中人意,仍旧打发出来,还不是一样?师父若拿了银子,嫌多嫌少的都不好,死死活活也是徐府的人了。”
大家伙一听,个个豁然开朗拍手叫妙,就是琴言见了今日的光景,晓得进徐府才是保全自己清白之身的唯一妙策,而长庆也对徒弟的分析心服口服。
长庆生怕奚十一又来闹事,连夜去西府找夏师爷负荆请罪,口口声声说情愿把人先送过来,分文不要。
夏师爷冷眼瞧着他一扫先前嘴脸,小心翼翼的赔礼道歉,不由得十分得意,以为自己一怒之后,长庆害怕了,哪里晓得是被好友奚十一误打误撞的结果?
找来胡升,二人去请徐煁出来说了。
书房里,徐煁问道:“为何不要银子呢?”
夏师爷解释道:“他的意思恐怕那孩子不懂规矩,二来若有了错处,公子厌了,仍旧可以领出去,所以不敢要钱。”
“那也使得。”徐煁很高兴,他正为几千银子发愁呢,“明日领进来吧,不过先说好,无论要不要银子,今后也不准出去陪酒唱戏了。”
夏师爷哪管长庆?一口答应道:“这个自然,长庆能有几个脑袋,敢做这种事?”他心眼确实小,不动声色的埋了个地雷,今后就看长庆师徒会不会做人了,不然等着倒霉吧。
徐煁别看岁数小不爱学习,可继承了父亲的优点,想了想吩咐胡升:“你对账房说,每月给长庆百两银子,虽然不多但胜在细水长流,叫他按月来府支领。”
徐灏禁止儿女个人乱花钱,不禁止在人情往来上的开销,甚至只要合理,几乎没有上限。不想培养出来挥金如土的败家子,但不在乎养出来急公好义的赛孟尝,总之他认为应该叫孩子学会怎么花钱,没必要养成自小勤俭节约的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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