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氏十分欣赏的送走了吕熊,进来对沈兰姑说道:“这吕少爷果然人好,如此身份一点也不矜张,真是难得,怪不得你爹与他一见如故。”
沈兰姑淡淡一笑,说道:“娘你是先入为主,收了人家的厚礼。我刚才躲在门后偷看了一眼,切勿将他当成好人,那人脸上明明有些邪气,故意装作文雅的样子。”
伍氏惊讶的道:“你怎么就知道?”
“娘你没发觉,他一趁着你不注意时,嘴上说着话,眼神滴溜溜的在四下里观望。”兰姑描述先前的观察,面带冷笑,“其人双眸如此,可知其心胸不正。我想爹虽然为人忠厚,却是老成练达的人,纵然和吕家世交,也不会肯和那人往来亲密,所以娘您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要留心才是。”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多心眼儿?”伍氏付之一笑,心里大为不然,只是不想抢白女儿而已,“咱家什么都没有,难道人家还想行骗不成?”
“谁知道呢!”兰姑也没想到人家垂涎的会是自己,故此提醒母亲一句后,也就罢了。
吕熊返回刘府,对刘蕴得意的道:“大事成了九分,不久即可一遂心愿了。”
刘蕴询问整个经过,吕熊说了一番,微笑道:“看妇人的样子已经信之不疑了,不过观她谈吐,绝非小家子女人,膝下只有一个闺女,哪怕我提出明媒正娶,也得等她丈夫回来。嗯,先前的计划行不通了,我得想办法进了她家门,才能十拿九稳,谅她也跳不出我的圈套。”
如此吕熊借故又去串了两次门,每次都送了若干礼物,皆是妇人家需要之物。伍氏大为喜悦。
观察力敏锐的沈兰姑心里着急,越看那吕熊越不像个正经人物,奈何母亲执迷不悟,身为女儿孤掌难鸣,只有一心盼望父亲早日回来,不管真假,总之赶紧断绝了往来才好。
英国公府,介寿堂。
一屋子女人陪着萧氏说笑,刘元夫妇的事被徐湖夫妻瞒了下来,知道的人不多。还没有传过来。
刘元的晋升被吏部挡了下来,念在徐湖揭发的面子上,本来吏部官员就是故意要卖给徐家作人情,加上又有相关人等暗中疏通,免予追究,银子自然全部充公,进了黑名单,今后做官是没指望了,但保留了文吏的身份。
吏部如此作为。可见明朝的**行为日益公开化了。
徐湖和冯文君自以为得饶人处且饶人,胸怀宽广对待下人仁义,为自己积了阴德,却不晓得斗米恩升米仇。你坏了刘元做官的美梦,已经不亚于杀父之仇,人家心里岂能感恩?
徐蕴素抱着她的宝贝猫儿,另一只手提着一盏西瓜灯进来。里面点着蜡烛。萧氏见镂刻的两只狮子活灵活现,笑问道:“谁给你做的?”
蕴素举起灯儿,回道:“蕊珠姐姐送我的。今儿一粟园可有趣了,我们在洗翠亭游戏,四面的窗户开了,凉快的很。四角挂了这四盏西瓜灯,妈妈们又扎了几十盏荷花灯,放在池子里飘来飘去,引得那些鱼跳来跳去。她们都说后天是二哥哥的生日,要照着今日的样子玩一天呢。”
“呦!”萧氏拍了拍额头,“不是你说,我倒忘了。素丫头,你哥哥的小生日,你打算送他什么呢?”
蕴素得意的道:“刚才我耍了一套我爹的绝世武功,大家都说好看,才把这盏灯给了我。我现在再去找爹传我几招独孤九剑,权当礼物好了。”
说完蹦蹦跳跳的跑了,萧氏失笑道:“你爹会什么武艺?笑死个人了,真真是个孩子,她老子说什么是什么。”
满屋子人哄笑,涟漪和徐烨也在这边,徐烨低声道:“咱们送什么?”
涟漪也小声道:“你回来送了好些东西,老太爷很不高兴,也不用怎样大举动,不如封一百两银子过去,他自己爱怎么玩怎么玩好了。”
“一百两?”徐烨皱眉道:“改成十两,这么多弟弟妹妹,一人一百两?你送得起嘛?”
涟漪不乐意的道:“我的意思是送一百两的开销,不是礼物。公子小姐过个生日花一百两已够委屈了,咱俩还得背上吝啬兄嫂的名声呢。十两连打赏都不够,真是的。”
“哦哦,我明白了。”徐烨赶紧道歉,“是我糊涂,是我糊涂。吝啬就吝啬好了,我被祖父训斥一顿,昨晚父亲大人又骂了一顿,骂我是败家子。”
夫妻二人自怜自苦,谁让当家作了主,少不得要遭人非议。晚上回到自己的院子,叶琴拿来一瓶白玫瑰露,又装了两盆新鲜荔枝和藕瓜莲子等,三人边吃边聊,随后叶琴主动独自去睡了,徐烨和涟漪用花露水洗了个澡,游了会儿泳,感觉遍体清爽,徐烨遂精神抖擞的抱着光溜溜的娇妻,回屋播种去了。
次日一早,涟漪开始筹备徐煜的生日,把迎春兰春叫过来,商议一下,派人去一粟园把洗翠亭铺设一新,又将最外面的西花厅张灯结彩,预备明日给徐煜宴请男性客人。
封了一百两银子的赏钱,一两一个,再把昨日徐烨吩咐的一百两银子,选了两个大元宝,用盘子装着,盖了红绸子,叫翠莺送到绿云深处,又定下了菜单等杂七杂八的事情,整整忙了半日。
略微休息一刻钟,各房的管事都过来禀事,涟漪和叶琴彼此商量着,一件一件的处理。
忽然管事进来说道:“朱府送女班子来伺候,递了手本给奶奶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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