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令玩的热火朝天,长辈们也不拘束,由着她们闹去,一连喝光了二壶葡萄酿。
参与不了的沐兰香却坐了一会儿即坐不住了,悄悄拉着徐煜走出来,见丫鬟们聚在一起采花斗草打秋千。
那秋千架的绳索很长,也很高,等闲的都不敢上去,会玩的皆身轻如燕,胆量较大,兜上了秋千,只来回打了几转,便能起到半空。
精于此道的女孩在半空中罗袂翩翩,彩带飘扬,舞出各种名色,煞是好看。沐兰香见了非常高兴,一脚也登上了秋千。
徐煜忙说道:“这可不是玩的,摔下来就糟了。”
沐兰香撇嘴道:“没你说的那么娇嫩,在家我也时常玩过的。”
徐煜没办法,只好慢慢的推她,耍了十几转,秋千渐渐荡到了一定的高度,沐兰香觉得有些头晕了,兼且她年纪小没有力气,几次想张嘴说不玩了又不好意思,幸好徐煜见状又慢慢的放了下来。
眼冒金星的兰香一下来就摇摇晃晃,徐煜伸手扶着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芳春好笑道:“你哪里成呢,等我玩给你看吧。”
说着轻身直上,自己用力兜起,秋千随着渐起渐高,好似飞到了空中似的。闹得大家都仰头看去,只见她衣袂飘扬的影子,划出一道漂亮的曲线,宛若仙子一样的潇洒,好半天放下来,脸也不红,头发也不乱,众人都十分夸赞。
原来芳春师从权美人,在徐府数一数二的会玩秋千。朝鲜国的妇女喜欢把秋千当成杂耍,而中国妇女不过是小玩怡情而已。
这边席上叶琴掷了个“杏园佳月”,画的是一枝半开的杏花,曲句乃“花摇独月映窗,把良夜欢情细讲。”得此者与主人对饮一杯。
嘉兴笑道:“这主人算是哪一位呢?”
有了几分醉意的孙望月不再拘束。嬉笑道:“若说地主呢,你们大爷和两位奶奶都得喝。若算今天席上的主人,那你们大家伙也都算得上,唯独我不是,这可热闹了,快斟酒。”
小叶子红了脸。说道:“既是酒令只能论席上的,什么地主不地主,不是瞎胡扯么?再说什么大爷奶奶的,望月姑娘你醉了。”
“醉了么?醉里更能看得真真。”孙望月笑嘻嘻的。
徐烨哈哈一笑,他一出生即内定了两个媳妇。可谓是老天厚爱,倒是徐灏曾提醒过儿子,世间事没有绝对,若你没有出息不争气,真以为人家会把宝贝女儿嫁给你?别做梦了。
张皇后忽然叹道:“这孩子实在过于伶俐了,才来了多一会儿,短短时间就能看出一些人事,唉!”
老太君等人无不对孙望月察言观色的天份惊讶异常。涟漪和小叶子在人多时,从来都是本本分分不肯和徐烨有任何亲昵举动的,就凭他们之间偶尔的眼神交流和流露出的细微神情。头一次来的孙望月就能猜个*不离十,这孩子的细心和心计委实惊人。
孙望月自然不知她稀里糊涂的,已经基本失去了太子妃的资格,张皇后属意的人选要求贤惠忠厚,聪明太过的人往往心胸不宽,并且她的容貌又美。这些优点在未来皇后的位子上,竟都成了缺点。
嘉兴笑道:“望月这话说的很对。小叶子太武断,我们决计不服的。”
徐烨见要被她们联手挤兑。干脆举起杯来,涟漪和叶琴也只得陪饮了,算是坐实了三人间的关系,众人纷纷拍手哄笑。
总是这么酗酒总归不雅,涟漪提议道:“咱们拣戏曲的句子飞花吧,也是雅俗通行。”
大家推孙望月重新起令,孙望月说了一句“长似他三春花柳。”刚好飞到了嘉兴。嘉兴饮了半杯,说道:“我记得曲子有限,嗯,好像‘规奴’那出里有一句‘怎如柳絮帘栊,梨花庭院’就是它吧。”
大家数到了徐湘月,湘月笑道:“我刚好有六个字两句,一句是‘花朝拥’送给涟漪妹妹,一句是‘月夜偎’送给叶妹妹,你们可要分均匀了,不要吃醋。”
涟漪马上接口道:“底下那一句‘尝尽风流滋味’送给谁都不好,只好回敬给你了。”
徐湘月脸上一红,嗔怪的瞪了涟漪一眼。嘉兴说道:“你们俩别只顾着斗嘴,酒还没喝呢,也没人管。”
等徐湘月喝了半杯酒,数那个花字,轮到了秀春。秀春素来就不能喝,今天倒是痛快,举杯一饮而尽,念了一句道:“往常见红日影弄花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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