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床,徐灏习惯性的想要洗下长发,问题是身在王家不方便。这时代的男人往往十天半月不洗一次头,有的甚至经年不洗,说洗勤了有伤元气,头皮一旦瘙痒就用篦子篦头,不消说篦出虱子什么的,那泥污和头皮屑甚至还能根据色泽和多少占卜出健康几何,近日运道好不好,很多人对此非常重视。
一般除了家里人帮着篦头之外,每隔些日子就请剃头匠进门来,按摩修脚篦头整个一条龙服务,这古老行当属于下九流中排行第五。
徐灏不愿麻烦他家下人,就着冷水洗了脸后,自己动手把长长恼人的头发收拾利索,此时有人站在门外敲门。
“进来吧。”徐灏对着模糊的铜镜整理好额前的刘海。
一个不认识的小丫鬟推门进来,道了一个万福后说道:“见过公子,奴婢叫做小红,几位夫人有请公子进内宅相见。”
既然是长辈吩咐,徐灏不好推辞,说道:“那你头前带路。”
如此穿堂过院,途中遇到很多下人,来到了内宅一座大院里,进了正房就见满屋子的女人,脂粉香味铺天盖地,对此徐灏早已经适应了,遂一本正经的上前先给老夫人见礼。
王家老夫人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他,笑道:“这孩子果真不错。”
一边的王氏笑道:“我们老三这一年来变化大着呢,不但懂事会体贴人,小小年纪办起事来利索周全,如今家里一应外事都是他来打理呢。在老太太那里也越发得宠,姐姐妹妹的没个不亲近于他,最主要的没有勾三搭四的性子,如今下面人都说他们兄弟几个中,老三最是稳重。”
这要干嘛?徐灏心里打怵暗暗叫苦,貌似老夫人一副挑孙女婿的审视目光,这下糟了。
果然王家老夫人满意的道:“那就这么定了,你们瞧瞧,三丫头要是和他站在一处,真真一对璧人。”
周围王家六位夫人和一堆姨娘小妾七大姑八大姨的,顿时纷纷说起了吉祥话,什么佳偶天成,天作之合,童男玉女等等,反正什么好听就说什么。
说实话,虽然徐灏乃是家族二房所出,父亲身上没有官职没有功名,他还只是一介白丁,但毕竟是魏国公徐家的直系子弟,而徐达这一辈只有兄弟二人,因此徐灏兄弟四人比之别家同等身份的人要来的尊贵些,同为功勋之家,和王家三小姐勉强算是门当户对,论理则是徐灏高攀人家。
此时没有徐灏说话反对的机会,碍于王氏在场也不好当众得罪整个王家,还好此事得等奶奶点头方可,有一丝转圜拒绝的余地,徐灏站着任人观赏了半天,推说有事闷闷不乐的出来。
屋子里一侧大理石的屏风后,隔着珠帘,徐翠桃笑着对身边长相清秀的表妹王玄清问道:“怎么样?还满意嘛?”
满脸通红的王玄清神色忸怩,一句话不说转身溜走,徐翠桃咯咯娇笑,“看来是很中意,不然为何这么羞涩的逃走?”
此时徐青莲眼见左右没人,皱眉道:“你难道不知灏儿喜欢的是沐家郡主?”
徐翠桃闻言撇撇嘴,说道:“那都是没影子的事儿,别妄想了,前年府上大哥上门求亲都被人家拒绝了,这怎么说?安安生生的把我表妹娶回家多好,哪点比不上老三了?真计较起来还是我表妹委屈了呢。”
红叶忍不住道:“那就别惦记我哥呀,又不是咱们一门心思的惦记你王家人,你家愿意我们还不乐意呢。哼!”
徐翠桃把眼一瞪,说道:“闭嘴,这里不是咱家,这混账话万一被别人听见了,仔细惹出事来。”
红叶清楚二姐说的对,马上哼哼的闭口不言了,徐青莲则摇头道:“你不知灏儿的性子,此事定然会被他搅黄了不可。”
徐翠桃不以为意的道:“这婚事上头可由不得三弟做主,唉!但凡我能做得了主,谁愿意远嫁到北方去做个妃子?比起我来,三弟应该该知足了。”
红叶不可置信的看着二姐,以往人前人后二姐一脸春风得意的,还以为心甘情愿呢,她不知多少次暗暗腹诽二姐贪慕虚荣,又不是给秦王世子做正妃,有什么好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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