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之志,十年拓疆土、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矣!”后周国主柴荣病在卧榻,壮志未酬、带着含恨语气说出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宏图伟志。
永宁十一年,后周世宗柴荣突发恶疾,不久病逝,在位统领后周国六年,使得后周政治清明、百姓富庶,称之为自唐末五十年动荡乱世之中的第一明君也不为过。
后周举国哀悼,密发国丧,朝堂政局更是动荡不安,柴荣之子柴宗训年幼无知,难堪重任,朝中大臣们派系林立,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一时间后周国岌岌可危。
“云先生,果然不出你所算,先主世宗活不过四十载。”赵元朗恭敬地站立在一位蓑衣老者旁边说道。
“嗯……”那蓑衣老者淡淡回应了一声,却仍不动如钟的坐在河中边垂钓。
“云先生,您之前所说天赐良机,是否已经到来?”赵元朗机敏问道。
“不急不急,再等一会儿吧……”那蓑衣老者稍抿了一口酒回道。
赵元朗不再发声,只是静静地待在那蓑衣老者旁。
风雨将至,电闪雷鸣。赵元朗仰头望着天上密布的乌云,不禁冷眉一紧。
“哗哗哗哗……”小雨变大雨,大雨变暴风雨,无情地敲打在坐立河边的这二人身上。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鱼啊是钓不到咯……”那蓑衣老者叹气说道,随即丢下钓杆负手走去。
“元朗啊,你我师徒认识有多久了?”蓑衣老者与赵元朗漫步雨中,悠然问道。
“回云先生,自元朗十五岁偶得机缘,遇到恩师已有二十余载。”
“二十多年了,很久了……”蓑衣老者感慨道。
“还记得当初为师与你说过的终乱之帝君吧,是天命选择了你赵家,而不是我选择了你。”
“所以,为师再问你一句:你,准备好了吗?”蓑衣老者面色严峻地问道。
“哗哗哗哗……”雨点越下越大,周围的世界都被雨水吞噬其中。
赵元朗凝重地抹掉脸上的雨水,坚毅地答道:“准备好了!”
“哒哒哒哒……”雨点密集地打在蓑衣老者头上戴的蓑帽之上,奏出幽美悠长的旋律,那蓑衣老者嘴角挂笑,道:“去吧,你的时代,到了!”
赵元朗当即愣了一下,而后扑通一声跪地,叩首朗声说道:“多谢师傅!”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以后我便不再是你的师傅,你也不再是我玉京山的弟子,你只是赵匡胤,天命所归的治世明君。”那蓑衣老者慢慢悠悠地愈走愈远,最后消失在茫茫的雨雾之中。
“弟子谨记恩师教诲,定当不辱使命!”
那蓑衣老者正是玉京山紫虚仙道人座下大弟子云游子,即是道尊元崇和长眉道长的师兄,也是紫虚最得意、最看重的弟子,修为最高、与他最为相似。
云游子一生周游各国,四海为家,众人皆认为他是一个沉沦堕落的疯道,可谁知道他是被紫虚选中派出去寻找能终止乱世的天命之人,他颠沛流离几十载,风餐露宿、孤苦相伴,终是寻得了帝象之才的赵家阿郎赵匡胤,扶持培养他走上帝位,完成了他这一生的使命。
皑皑白雪,闭关崖前,云游子残瘦身躯站立于此,双眼平静闭合,脑里闪掠过无数的记忆碎片,串联起他这几十年所经历的一切。
他去过那么多地方,喝过那么多种酒,赏过那么多地方的风景,最后,还是想回来这玉京山看上一眼。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元崇和长眉齐步走来说道。
云游子缓缓打开双眼,转身望向那二人。
几十年不见,大家都是苍白枯木的老人模样了,倒也不惊奇。
“元崇、长眉……好久不见。”云游子脸上轻松的笑意让他无比的享受!
他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了无沉重挂念的笑过了。记得上一次,仿佛还是几十年前,他下山之时元崇和长眉为他饯行,偷了几盅酒三人喝到天明,笑得最没心没肺的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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