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被什么剧毒生物咬了一口,只需要剜掉那处血肉,或者如指挥官这样,干脆砍去一截肢体,就能切断毒素继续蔓延的途径。
可受伤的士兵并不是被什么咬到,也不仅仅是只有一处伤口那么简单。从大厅中的白雾浓郁程度来看,他相当于泡在毒池之中。
于是,当受伤士兵左小臂被指挥官切掉,医护兵赶忙上前打算给其包扎的时候。
就看到被切断的部位,已然开始了腐蚀,那从断口处不断涌出的血水,冲刷着冒着白泡的腐烂皮肉的恐怖景象,让见惯了生死的义务兵,也有些承受不住。
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伤口,只要无法将其与白雾隔绝,那么不管怎么做,都是徒劳。
但以现在的境况,想要将白雾隔离,无异于痴心妄想。
医护兵转头对指挥官摇了摇头,指挥官此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做了一个墨托族独有的请求宽恕的手势,然后从腰后摸出短枪。
“砰!”的一声,受伤士兵停止了挣扎。指挥官上前几步,俯身查看,想要找出他到底是被什么攻击了。
片刻后,指挥官站起身,但他的脚下一软,身子向后跌退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没有再次站起,就坐在那里,怔怔发呆,默然无语。
“哎!”许久,一声叹息。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防护服虽然毒抗很高,但并不是免疫毒素。长时间的腐蚀,防护服的防御不断被攻陷,最终出现了破损。
但一开始的破损应该不大,只有少量毒素渗入到防护服内部。这也是那名士兵报告说胳膊疼了一下的原因。
可随着侵入的毒素越来越多,疼痛加剧,士兵忍不住用手抓挠。但已经出现破损的防护服,根本经不起这种撕扯。于是被直接撕开,这也彻底葬送了这名士兵被救治的希望。
原因并不复杂,从士兵能将防护服撕开时,指挥官就该想到的。毕竟这防护服虽然防御不及太空版战斗服,但也绝对不是单靠一名墨托的蛮力,就能撕开的。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人将面临严峻的抉择。
大家的防护服都是流水线产品,参数基本是一样的。既然已经有人的防护服被攻破,那么其余人也是早晚的事。
在这处满是毒雾的房间中,防护服破损就意味着死亡。
一些墨托士兵摸着手雷,虽然之前已经下了决定,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用到它。但真当要面对死亡时,犹豫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
但是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工事都似乎摇晃了一下,接着又是几次撞击,随后一种墙体被刮下的啃噬声传来。
坑道虫在挖出行军通道,绕了一个弯之后重返战场。对突袭者来说毫无办法的工事,在面对坑道虫时,也仅仅只是一块稍微硬一点的食物而已。
“诸位,很荣幸与你们共事!”坐在地上愣神的指挥官,此时被震动惊醒,他默默起身,对着士兵们行了个军礼。然后走到远离众人的位置,犹豫片刻,然后拉响了一枚手雷。
近乎密封的环境中,手雷的震响不断回荡,指挥官的想法和选择,士兵们都能理解,但能将其付诸行动,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办到。
他们无法评价这种行为到底是勇敢还是懦弱,但指挥官的行为,还是给了不少人指引。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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