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劲带着各县民壮赶来门山,曹县令就彻底进入了谁也看不见我的尴尬状态,没人再理会这位骑着头『毛』驴带着十来把铁锨来门山主持救援的墨玉县令。
等禁卫军和皇城司的两位大佬一来,曹县令就更被挤到了一边去。
也就吴三娘那摊子做饭的还记着他,但也没什么心思支使他烧火了,山崩的地方已经被清理了出来——挖出来的土都被皇城司的内卫拿去过了一遍,确定没有发现尸体,连血迹都极少,公子可能还活着。
李大人和韩大人昨天就分散兵力去找人了,霍家的家将除了留下一部分整顿车队看守护卫,连马夫都散进山里跟着禁卫军和皇城司去了,营地附近就只有张劲带着的民壮在修桥。
曹县令讪讪的来到好妹的帐篷外,碰见梁师爷正在扇着小炉子熬『药』——那位随队的御医跟着韩睿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的赶来南疆,颠的整个人都散架了,替好妹看完病就倒下了。
梁师爷一看曹县令,放下扇子起来擦了擦手,这位曹大人虽然无用了些,毕竟也是一县正印,他主子的顶头上司,现在小侯爷虽然活不见人,好在也死不见尸,将来他们还有共事的可能,当然不能太不客气了。
“曹大人请坐。”梁师爷给他搬了个树桩过来,自己还坐在扇炉子的那块石头上,寒暄道,“大人过来有事儿?”
曹见深瞅着砍的『乱』糟糟的山坡,不远处闹哄哄的修桥工地,还有对岸清理的一片狼藉的门山狭道,试探地道,“听说李都监这几天也要开过来了?”
梁师爷哦了声,他的家乡安平就在南州北面,以前做讼师的时候没少琢磨官场的人事,曹县令说的这位李都监他倒也有所耳闻,不过具体两位钦差都调动了哪些官员,他着实不清楚,遂摇了摇头,“这个老朽也不清楚啊。”
“额……”曹县令看着他一头黑中泛白的头发,仙风道骨精神稳健,这位老师爷年轻是不年轻了,但怎么也说不上老朽吧,心里便觉得他是看不起自己,不想跟自己说。
再一想人家侯府师爷的身份,能被侯爷当做心腹带出来,在京里肯定见惯了高官大员,自己一个小小县令,不放在眼里也不奇怪。
在墨玉呆了两年,生生将曹大人做人的尊严都磨没了,从头到脚一副自卑畏缩的模样,梁师爷没想到做官的也有这么没出息的,正想打个圆场,这时吴三娘出来了,端着盆衣裳,抬眼看见他,随口道,“梁师爷有没有要换洗的,我一块拿去洗洗。”
吴三娘现在贴身照顾着少夫人,梁师爷哪敢劳动她,忙客气的直摆手,这时忽然一阵欢快的歌声若有若无的从河对岸传了过来。
三人都惊奇地往那边看了过去,南疆百姓热情奔放能歌善舞,不管什么动物啊花草啊还是干活啊什么的,都能编进歌里唱起来。
像这回来挖山,要不是张劲跟各寨子领头的说死了,人家家里死了人,还是个大人物,你们是来挖人的,千万看着你的人别没事唱起来跳起来,不然把人家惹急了,不给你们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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