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棱听到梁师爷说他们做错事原来是说这个,轻轻呼了口气,心里道,梁师爷毕竟来的晚,很多事情还不清楚,皇上对公子用了多少心,他恐怕永远想象不到。
别说他们给京里送信说公子出了意外,就算说是寿终正寝,皇上都不可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梁师爷该『操』心的不是元凶会不会跑,而是这件事到最后,会变成怎样的一场滔天巨浪。而他身为霍府的师爷,要怎样在这场风浪中保全霍家,并争取足够多的好处。
只是梁易简是冲着公子来的,现在公子很可能已经遇难,他还会不会继续留在霍府,穆棱并不知道,而没有了霍臻的定远侯府将会何去何从,他也不知道。
所以他并没有多解释,只是道,“不要紧,皇上英明,会明白的,我们不用重新派人,反倒是说得太多,只怕还会有所耽搁。梁先生,你还是去劝夫人休息一下吧,她听你的话。”
梁师爷见穆棱如此笃定,先是一愣,后来听他说若是说的多了,恐怕还会有所耽搁,立刻便从中悟出了些许不寻常,连连点头道,“是了,是老夫多虑了,那就听小哥的,老夫去劝劝夫人,唉。”
……
南州城位于大秦西南,坐落在一片风景明丽的高原之上,这时节南疆其他地方早已绿肥红瘦,南州却还是花开似锦。
霍家派来州府报信的家将早已离开,赵昀坐在花厅,正同属下张劲说话,外面墙头树梢一片粉红粉白的绚烂春『色』,厅里气氛却阴沉的很。
“宝玉的下落还是没有消息?”赵昀面『色』不悦地问道。
下面原本坐着的张劲扑通一下从椅子上滚了下来,趴在地上道,“下官该死,小公子的踪迹在巴兴河北岸临川峡一带便消失了,现在曹见深正在门山,下官不方便大张旗鼓的派人进山,所以……”张劲说到这,把嘴给闭上了。
赵昀深深看了眼他趴在地上的头顶,曹见深在门山,所以不方便大张旗鼓,张劲现在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赵昀沉默片刻,道,“起来说吧,临川峡?我记得那一带这几年一直在闹土匪?”
张劲刚从地上爬起来,听见上司这话,立刻眼前一亮,抱拳道,“大人敏锐,临川峡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那里的几股土匪气焰嚣张,屡屡祸『乱』周边百姓,堪称一害。”
“原来如此,竟闹的这么凶了么,”赵昀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只可惜南州兵力不济,李都监又一心只在三衙和枢密院,对本官的调遣并不放在眼里,这样吧,你下去拟一封剿匪奏疏,本官要上奏朝廷,请求派兵剿匪。”
说罢又叹了声,“我南州地处蛮荒,百姓本就困苦不堪,朝廷更该多加体恤,怎能让百姓穷困之余,还要被恶匪欺凌,本官身为一州牧守,无法使百姓安居乐业,也是要上疏请罪的。”
张劲脸上『露』出郑重之『色』,一脸凛然地拍马屁道,“大人此言差矣,这南州本就穷山恶水,大人这些年呕心沥血治理南州,那些桀骜的蛮人土司在大人治下也都安分多了,朝廷理应嘉奖才是,又怎么会怪罪大人,不过区区土匪,只要朝廷派兵下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赵昀又自己谦虚了几句,张劲这才从花厅出来,回去写那份剿匪的奏疏,心里对大人这招移花接木真是佩服得紧,只要这剿匪和请罪的奏疏一呈上去,不但他去门山有了理由,就是将来公子的事发了,也有了一丝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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