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王曲坐在公堂的桌案上把玩惊堂木。
胡知县殷勤的一旁伺候。
“殿下,您口渴了吧?”
王曲自打入了公堂便一直坐在那里,除了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外,其余的一句话也没多说。
胡知县越等越觉得内心焦灼不安。
手底下的人连沏壶茶都慢吞吞的,胡知县只得拖着圆滚滚的身躯跑过去,手指头点在那个衙役的额头上:“你说说你,连倒杯茶都那么慢,要你有何用?”
顾忌着王曲在场,他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随后他手脚灵活的倒了一杯茶,殷勤捧到王曲面前。
“殿下,您喝口茶解解渴。”
这胡知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王曲转过头,向自己的护卫使了眼色。
护卫会意,横叉在前头,冷冷道:“这茶水滚烫无比,殿下怎能入口?你是不是想谋害殿下?”
胡知县顿时语塞,为难的抓耳挠腮。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碰了碰茶杯,满眼殷切的道:“殿下,茶水凉了。”
“放肆,凉了的茶水你也敢拿出来?”王曲的另一个护卫呵斥。
这热的不行,凉的也不行,胡知县自然看出,是这位素未蒙面的皇子殿下在刁难自己。
“下官愚钝,殿下有何话还请直言!”胡知县拱手,肥嘟嘟的脸上竟然显现出了威严。
“哼!”王曲冷笑,指着他的脸怒骂道:“胡知县你鱼肉百姓假公济私,一桩桩一件件莫非要我亲自说出?”
胡知县一顿。
“下官自认两袖清风,殿下一定是道听途说,误会了下官……”
他表现得战战兢兢。
王曲目露思索之色。
吴三叔在接头所言,分明有意误导他,唆使他与当地官员起冲突。
背后主使之人到底是谁他无从得知,但很显然,他不能遂了对方的意愿。
即便收拾一个胡知县对他来说并不难。
王曲又朝着两旁面色严肃的护卫使了眼色,但两个护卫均没有察觉。
无奈之下,他伸腿踢了一脚。
那护卫吃痛,低头看他,瞧见他的眼睛在瞪着,才渐渐恍悟过来,劝道:“殿下您看,胡知县分明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接头摆摊的那个老小子定是在诓您呢。”
另一个护卫也附和道:“胡知县真的是个清官。”
原本凶恶的两个护卫,这会儿竟说起了自己的好话,胡知县不由愣怔了一下。
只听王曲叹息:“是不是一个好官,除了爱民如子,还需要懂得点别的……”
说罢,王曲的手指头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总算这一回用不着他提示,护卫很识趣的道:“胡知县,殿下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胡知县哪里会听不明白,只是心里暗骂晦气。
他才收拢了多少钱,也不知道这个大皇子到底狮子要张多大的口,该不会喊出一笔天大的数目来吧?
“算了,心不诚,这孝敬拿着也硌手。”王曲略笑了笑,站了起来,“胡知县你贪赃枉法的事情,我一定会上奏父皇。”
赌气般说出这些话,王曲从椅子上起身。
胡知县目光闪了闪。
——这是个好机会。
谢家不是要他激怒大皇子,抓获其犯下大错的罪证么?现在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即便是当今皇子,一旦涉嫌徇私枉法,一定会受到皇上厌弃。
不枉谢家费尽苦心招来大皇子的熟人,又故意让那人说出那些话。
——按照设想,大皇子听闻自己徇私枉法,要么为民除害,除了自己的这个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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