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心头一阵钝痛传来,狐九命痛的浑身神经紧绷,几乎缩成一个小团。那种痛远远超过身体的疼痛,直接敲击在他心上,让他眼前一下黑了起来。这样的感觉狐九命从来没有过,暗暗将身体内的情况查探一番,狐九命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而且那股锥心之痛不过一瞬间便过去了,若不是狐九命还能感觉到阵阵心悸,他会以为是自己做了个可怕的梦。
到底是怎么了?狐九命晃晃脑袋从石凳上跃下,脚步飞快的跑回了寝殿,钻进偌大的楠木床上。
其实就在刚才,他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个人的面孔,那人生的俊朗非常,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只是有着墨色的瞳仁,却仿佛会说话一般,吸引着他的心神。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还想着那个将自己丑态看光的道士,狐九命爪子一伸就将身下的锦被撕坏,并扯出一个巨大的破洞来。
这几日狐九命除了吃就是睡,日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只是在某个时候,他会冷不丁的想起季青。没有人更了解他自己,在狐九命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像你这样的人,就算失了魂魄,不喜欢的人也不会轻易亲近吧?就像妖皇,即便失了魂魄、没有了傲慢的本性,狐九命还是不会主动去靠近他。
将脑袋塞进满床破败的棉花里,狐九命郁闷了,难道当初他就不应该从天庭偷偷离开?方才那股惊心动魄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魂魄恢复后,得了什么后遗症?还是……那个冷面臭道士遇到了什么险境……
这个想法不过在脑子里浮现出来,狐九命就立刻将其甩开。在他眼里,季青的法力就像他的脸一样,看上去没什么,研究一下却很有内容,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让他处于危险之中的。将安慰自己一番后,狐九命就闭上眼睛想要继续入睡,但不过一会儿,他便又睁开眼睛,因为就在方才,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为那个面瘫道士担心!
心情变得更加暴躁,狐九命爪下无情,没一会儿就将整个锦被撕得粉碎,然后将自己埋在了淡淡的悲哀之中。
妖皇搂着南子木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一只神智不清的狐妖,捉着满床的棉花乱蹦,而大殿中黑色的冥石上,此时也多了不少新鲜的抓痕,整个寝殿中弥漫着浓重的哀怨气息。妖皇上前将顶了一身棉花的狐妖拎出来,放在面前道,“呦,这是怎么了?”
狐九命看都不看他,挥爪便将妖皇的手蹬开,从床上跳了下去。在落地之后,只见白光一闪,原本还毛茸茸的狐妖,瞬间变成了一个身着青衣,银发披肩的美艳男子。男子眉间朱红色的妖纹极为耀目,眉眼之间不知不觉就散发出惑人的魅力。
以前狐九命最爱自己这幅皮囊了,在云沧山的时候,就是这幅皮囊迷倒了不知多少人,让他们心甘情愿为狐九命付出一切。但自从离开云沧山,到了凡间后,狐九命几乎没怎么变为人形过。一来是因为倒霉,老是受伤;二来则是因为跟在季青身边,他根本忘了这幅皮囊曾经带给他的优越感。而现在,再度变为人形,狐九命只有一个目的,“妖皇,我要离开这里。”
花卿是第一次见到狐九命人形的模样,也确实惊艳了一把。眼前的男子比起那人来,多了几分孤傲与美艳,少了许多温柔与平和,到底不是同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同的。淡笑着看着面前的男子,花卿松开怀中之人,上前捏住狐九命的下巴道,“不行喔。”
狐九命甩开钳制着自己下巴的手,哼了一声道,“我走不走,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看着男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内殿,消失在屏风后面,妖皇面上挂了一抹浅笑。虽然狐九命与一离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但妖皇还是舍不得对他不好,也不希望他离开狐丘山。
南子木站在床榻边上,看着狐九命气势汹汹的离开,眼中竟有些失神。他从来都以为,狐九命不过是一个不会变化为人形的小妖,没想到,他不但能够变化为人形,而且相貌还这般好看。怪不得妖皇会对他这般特别,怪不得会将他圈禁在这里,不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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