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带着妻子跟孩子,还有年少的岑铎,他们一起约定要好好的生活,但是为了掩埋这一段不为人知的可怕过去,都隐姓埋名,岑铎几经周折上了学,学了法律,他最终实现了当年他在船上发过的誓言,要用公平与正义洗 去自己曾经有过的污点,让自己配得上曾经有过的苦难,而他开始经商,或者是有了在黑岩的那段经历,他比谁都拼命,最终也成了成功的商人。
不见面不代表就忘记了,当他看到了在病房里的岑铎的时候,就想起了过去的那个干瘦的却充满智慧的少年,多年不见,一见却是这样的情景,真的是黑岩的后人来了吗?
“当年也曾经听说过,他的老婆孩子也在几个忠心的手下的帮助下回了国,这么我多年来我没有放弃过,一直在暗中查找,但是没有一点消息,因为我当时没有见过他的老婆与孩子,甚至连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猜他们现在非常富有,因为当时黑岩就给他老婆跟孩子在国外的银行存下了大笔的钱,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一天可能死于非命,所以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那个孩子应该也已经五十岁了吧?
说完了这一切之后,霍老爷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在他的心里已经藏了多少年了,现在总于都说出来了,似乎也是一阵的轻松:“老鬼一定是知道了一点什么,才会被人灭口的,黑岩的后人已经来了……”
霍敬尧从来不知道,他的爷爷还有这样的一段过去,而岑家的三兄弟就更是呆住了,原来他们的父亲叫做岑铎,他在少年的时候就已经有那样正义的梦想,他是一个好人,为什么现在却是躺在了重症监护室里呢?
“我已经老了,死亡并不可怕,相信你父亲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但是你们还不一样。”这是霍老爷子最后说的话:“你们不一样,找到这个人一定要把他斩草除根,不能留下任何的后患明白吗?”刚刚还沉浸在回忆里的悲伤与激动的眼神开始变得涔冷与肃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年他们没有以力,现在不一样了,既然这些人自己找上门来,那么就一一铲除,不留下任何的后患。
“阿尧,这件事情明面上还是得由你来处理,因为毕竟他们几个都是律师,你多担着……”意外可能随时都会来,或许呆会儿他坐上汽车也会遇见跟岑铎同样的遭遇,所以该交代的都交代,不过这句话似乎有点多余,他都已经看到了这个孙子的眼神,仿佛在嘲笑他说了一句废话似的。
他的这个孙子什么都好,什么都强,可是就是心性太高,太狂妄了,终是有一天要受到教训的,苏浅却是柔中带刚,刚中有柔的女孩,如果她再绑不住匹脱缰的野马,那就真是没有办法了。
不过说起来也是缘份,他的孙子最终跟岑家的几个孩子都混得这么好,也算是一件欣慰了。
岑家的老大站了起来:“谢谢霍老告诉我们这些事情,我们为自己的父亲骄傲,这个公道应该由我们做儿子的来讨回来,律师的身份并没有什么,我要亲自动手。”岑冀风彬彬有礼的说着,虽然尊重但是在这样的事情上他们岑家绝对不让步的,这是两家的事情,没有理由让霍家独力承担。
“好,我已经老了,是你们的天下了,但是切不可大意,他隐藏了几十年,可能已经经过了几代人了,才来复仇这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的,末必你们就会占上风。”霍老爷子说得语重心长:“我这两天就住在这里,让医生给我整理间病房出来,我休养一下,就当陪陪老朋友了……”有过那那一段出生入死经历的人,就算再长时间不见面,那份情依旧是在的,有生之年,他们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还能有多少有生之年?如果岑铎醒得来,那么他们就一起回去美国看看吧,看看的那些地方,也看看他们年少轻狂时的样子。
霍敬尧走了出去,对着下面的人交代着:“二十四小时守着,这幢楼给我都封锁了,还有医生跟护理不能以任何理由换人,陌生人如果敢闯,一个不留……”狠戾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的柔软,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了,如果不让别人死,那自己就得死,用了几十年来计划这个复仇,可能这个医院里都会有他们的人,所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然后拔打起了电话:“我要进去凶案的现场看一下……”冷竣刚毅的脸庞被阳光分割开来,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的时候,有着一种令人几乎快要产生错觉的感觉,好像是没有温度的冰山般的,阳光再暖都化不开他的一丝半点。
“你也够呛的,凶案是小事,都能查出来,当街开枪呢?还把人给踢断了胁骨,多少要给我点面子……”电话那头的人这两天也被这些事情搅得头疼得睡不着。
“断了骨头?下回我要他断了这条命,他是一个线人,你们容得下这种人吗?还是让我来替你清理门户吧,这样算给足你面子了。”霍敬尧冷冷的哼了一声,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
“真的?”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些紧张了。
“你自求多福吧,最近肯定是不太平了……”说完这句话后,霍敬尧挂上了电话。
“我跟你去,我大哥守着,二哥要飞一趟美国,看看能不能找到当时活下来的人,我跟你去鬼爷那里。”岑允风站在了霍敬尧的身后,面露倦色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他也已经熬了整整两天了,刚刚他们商量了一下,医院里三个兄弟之中一定要有人二十四小时在的,岑冀风是长子他在合适,然后老二去了美国,他跟霍敬尧一起开始动手办事了。
发生了凶案的现场总是显得有些阴沉,他们打开了所有的灯光,站在屋子里,这里还有久久不曾散去的血腥味道,霍敬尧拿出了香烟,点上了之后放在了鬼爷经常坐着的那个位置上,他是个老烟枪。
鬼爷是个聪明人,霍敬尧在想他或许会给自己留下一点线索,在他临死之间应该能留下一点记号,或者是别的什么,只是这个需要耐心的查找才可以。
目光一点点的从刚刚进门的门框开始,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似的,慢慢的看着,不急,有的东西一直都是急不来的。
岑允风几乎是趴在地上的,杂物太多了,他的脸贴着地面扫过了地板上所有掉落的东西,刑侦大队的几个人来过,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是他不相信,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一点点的慢慢看着凭着做律师的直觉,他总是觉得有会有一点什么在等他们。
霍敬尧从鬼爷的桌子上拿起了他平日在看那些老物件用的一把专业的手电筒,朝着屋子角落里那口巨大的缸走了过去。
“鬼爷,得罪了……”霍敬尧长腿一伸,整个人都坐进了那口大缸里,身体保持着当时他发现鬼爷尸体时的姿式,然后打开了手电筒,一点点的照在了缸壁上。
整口缸里依旧是盘龙纹,而在龙的左爪上有个非常明显的带着血的指痕,那是有人故意按上去的,左边的第四个爪子?
霍敬尧坐在那口缸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在想鬼爷要交代他些什么呢?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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