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丽燕门牙外拱,眉毛跳动,冷漠地瞥了眼客栈掌柜,似笑非笑看着公冶世英,道:“小兄弟心地纯良,倒是生了一副好心肝。”
公冶世英道:“徐尊使过奖了,‘心地纯良’这四个字小爷是万万不敢当的,小爷最在意的还是自己个儿,不过是碰巧捎带上别人罢了。小爷一行六人连着赶了好几个月的路,这一路上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安稳觉,好不容易找了家客栈落脚,本想着好好睡上一觉,不想碰到了这档子事,真是忍不住想说声晦气。但埋怨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既然碰上了,还是得想法子解决。小爷最先想到的是这个地方不止这一家客栈,这家客栈住不成那就换一家,往深里一想又觉得不对,都这个时候,且不说别的客栈有无客满,就算是真的顺顺利利地换了个地儿,可半边店就这么大,您各位在这边热火朝天地拆房子,小爷在那边提心吊胆地睡觉,能睡得安稳么?小爷接着想到的是半边店住不成那就去别的地儿,别的该去哪里呢?京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此地距京城尚有五六十里,且不说这夜路不好走,就算是真的平平安安地到了京城,天也亮了。小爷思来想去、思前想后、左思右想、冥思苦想、穷思极想……唉——!”
“所以呢?”
“所以小爷想给各位讲个故事。”
“讲个故事?”四名壮汉也不傻,看出对方存心搅局,想呵止又不敢呵止,一个杭苇之就已经够他们头痛的了,实在不愿再添别的强敌。见骆、徐二人不仅不阻拦,还饶有兴致,只好暂且忍耐,思索别的应对之法。
公冶世英就近拉过一根长凳,大摇大摆地坐下,绘声绘色地说道:“北宋庆历年间,江南某县有个姓张的商户,经营丝绸、布匹,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堪称全县首富。老张之所以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好,主要是原因县令是他的大舅哥。老李是老张的邻居,开了家买卖米面的铺子,三天两头上张家求引荐。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把老张给求动了,如愿结交了县令。自此以后,老李迎来了人生的巅峰,短短两年光景,就成了全县最大的米面商。转眼到了第三年,兴许是有人惹恼了老天爷,整一年风不调雨不顺,年景不佳,碰巧又有钦差巡察。县令在县令的位置上坐了多年,一直寻求升迁而不得,值此之际,心生一计,做出一系列布置,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向民间粮商借调粮食,充盈官仓,以此彰显政绩。调粮一事自然是落到了老李头上,但他手头的粮食远达不到县令所需之量,便只好从他处筹集。年景本就不好,他处存粮也是有限,筹集工作进展的很是不顺,累得老李寝食难安。这一日,糕点铺老王的儿子小王上李家购买米面,小王憨厚外行,老李突发奇想,命伙计以次充好。果不其然,小王走后没过多久,暴脾气的老王怒气冲冲地上门兴师问罪。老李矢口否认,言辞戗人,双方发生激烈争执。当夜,李家粮仓突发大火,整座粮仓烧成白地。翌日清晨,老李上县衙击鼓鸣冤,状告老王。证据确凿,老王百口莫辩,锒铛入狱,苦苦积攒多年的家产尽数用于赔偿。就这样,老李用一座空粮仓、一堆霉米和几桶火油换来了老王的家产,小赚了一笔,最关键的是变向完成了县令交代的任务。”公冶世英扭了扭脖子,笑眯眯地望着四名壮汉,问道:“风雨雷电四位护法,小爷这个故事讲得如何呀?”
“你讲你的故事,与我等何干?”四名壮汉强作镇定,用大嗓门掩盖心虚,偷偷注意着骆、徐二人的反应。
公冶世英原本只是猜测,顺着猜想编了个故事,根据四人的反应,心里又多了几分把握,接着说道:“四位护法见识广博,看不上小爷方才讲得故事。无妨,小爷再讲一个更好的,这个故事的主角有龙华教、杭女侠、小龙帮,还有……”故作停顿,突然加重语气,“严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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