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等人也不阻拦,任由水寒率众离去,强加留难,不免一场恶战。望其消身之处,王守仁道:“剑成兄与此人交过手?”剑成云淡风轻,点头道:“半个月前,在云山巧遇此人,用了六七十招才胜了他。”王守仁道:“放眼天下,能在剑成兄手中走上六七十招者,也不多见。年纪轻轻就能有这等修为,可算不凡了,身为凶名滔滔的无间殿之主自非泛泛之辈。只可惜委身邪道,能耐越高,危害也就越大。他日若能悬崖勒马,回归侠义,也能造福不少世人。”
另一半百老者名叫刀仁,举止沉稳大气,说道:“按照伯安你的计划,数月前我们已联络了以九大派和四庄一岛为主的江湖各派,此时他们已经分别抵达安庆和洪都,随时待命。”王守仁抱拳作揖道:“多谢二位兄长了!”刀仁伸手扶住其双臂,笑道:“你我之间,如此反倒见外了!”
王守仁也不多加客套,叹道:“藩王叛乱,却要仰仗江湖人士,唉——!”剑成道:“正德帝荒淫无道,败坏朝局,引得无数人怨声载道!也正因如此,他朱宸濠才敢造反!”
“事已至此,多言无意,我等竭力平叛定乱便是,还此间一个太平家园!”说着,刀仁叫过两名少年,“栋杰、忠义,这位便是你们神往已久的阳明先生,快过来拜见先生!”
两名少年满面欣喜、饱含崇敬,恭行跪拜大礼。“晚辈萧栋杰拜见阳明先生!”“晚辈公冶忠义拜见阳明先生!”
王守仁早已注意到两名少年,笑着伸手搀扶,说道:“快些起来!我与你们二人的恩师可谓生死挚交,称呼先生太也见外了,还是叫声叔叔吧,那才显得亲切。”二人也不含糊,当即改口。
王守仁神色之间不吝赞许之情,道:“你们两个老小子收徒的眼光还真是不赖,假以时日定成誉满天下的义士!对了,还有两个小徒弟呢?”剑成道:“那俩小子随留氏三雄去洪都了,趁此机会正好让他们历练历练!”王守仁道:“你们这做师父的还真是别具一格,人家当师父的总是把年长些老练些的弟子外放历练,年幼些稚嫩些的弟子留在身边看护教导。你们倒好,恰恰相反!”
公冶忠义轻撞萧栋杰的肩膀,不无得意,笑道:“明日和小恒若是知道我们俩已经见到了王叔叔,指不定眼红成什么样呢!”
萧栋杰深以为然,转头恭声说道:“小侄常听两位恩师提及王叔叔,言语之中,对您很是推崇备至!称您为‘四大家’,又兼通儒、佛、道三家,德才兼备、文韬武略,乃当世圣贤!”
王守仁笑着摆手道:“你们师父的赞誉实在太高了,实不敢当。只是将前人先贤当作楷模,竭一身之力追赶仍不得望其项背罢了。”
萧栋杰语出真心,他与公冶忠义早闻王守仁贤名,听闻诸多与其相关轶事,早已心驰神往。初见之下,只觉气度超脱,接触之后,发现这位当世高人平易近人、谦和大度,毫无宗师大儒的架子,敬崇之情更甚先前,直追乃师。
剑成问道:“伯安,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王守仁道:“虽有众多江湖义士鼎力相助,却远非朱宸濠十万叛军的敌手,我们还需更多的人马,方能与之周旋。朝廷那边暂时是不能指望了,叛乱消息入京,皇上传旨下令,再筹集军资、征调兵马,最快也要一两个月。若有小人从中作梗,耗费时日难以估量。到时,朱宸濠早已稳定局势,徒增平叛难度,无辜百姓所受兵祸荼毒更甚。但凡有些良知之人,谁也不愿见到这等惨事。故而,我和德成兄之前已经暗中做了准备,除了联络你们,我们还在左近各府做了些许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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