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卷过狼藉的街道,浮灰掩盖住客栈前的一小片潮湿,但却吹不散门边聚集的一片贪婪和狠戾。
客栈掌柜畏缩地看着聚在门边的众多江湖客,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平常老百姓但仍能感到众人身上的可怕气势,只能默默地为李争等人祈祷。
一辆无法形容的马车,只能用肤浅平常的奢华来形容的马车慢悠悠的驶出兴隆镇,碧玉金丝串成的车帘反射着晨曦的柔和,奇楠沉香木打造的马车散发着心仪的清香,白银的铆钉铮铮发亮,车前檐悬挂的两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随着马车的前进无规则的摇摆着,铺满绫罗绸缎的车厢内一个胖若猪猡的男子眯着眼轻哼着小曲,时不时打着节拍。
“老爷,为何送那人利剑?”车辕上一身麻衣,帽檐压得极低的车夫沙哑着问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现在的怀璧之罪!”眯着眼摇头晃脑地随意说着,晃着晃着突然笑出声:“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城里出了一些有趣的事呢!可惜了,原本还想将墨彼岸收为己用,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喽!”虽这样说,但车夫却没听出一丝遗憾之意!
“老爷,可若名册真被他人得到怎么办?”
“名册应该早就被城主府的人拿到了。”
“他们有何目的?”
“不清楚,但绝对不会对我们有利的。”
“属下派人取回!”
“自找死路?!”
车夫被说的一阵沉默,车厢的人毫不在意车夫的感觉继续自语道:“如今看来城主府那边跟我们的目的一致,至少短期一样想要打破这死寂的和平。名册的事不要管,就算暴露了也只是伤筋动骨,没到置之死地的地步。但陆轩必须死,我想如今想要杀他应该不会是难事的!”
“是”
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车厢之人摩擦着把玩的玉石,狭小的双眼闪过一丝阴狠:“我已调集浮字旗,到了之后那个叫花娘的我不想再看到她,明白吗?!”
“可是王爷那......”
话还没说完,阴冷潮湿的压迫令车夫全身刺痛即将脱口的话也被压回肚中,只能点头称是,霎时间,阴冷不在,暖风带走身体中的最后一丝寒冷,也吹现别在腰后的弯刀。
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渍,李争拍马疾驰身后的众人也都不要命的鞭策着身下的马匹,原本熙攘四十多人的队伍此刻不到二十。离开客栈后,李争等人就不断遭到刺杀,从客栈到镇口留下一路尸体,最后还是李争断后,拼着最后一点内劲使出‘天地急’才暂时摆脱追杀。
忍着胯间不适的叶学富低着头紧紧地抓着马缰,来不及束起的头发遮住了苍白的面色,但眼中的仇恨没有一丝消散,偶尔抬头看着领头的李争。
当再次注视李争时,李争有感地转头对视,叶学富闪过一丝慌乱急忙低下头。李争皱着眉,他能感到叶学富眼中的仇视从客栈开始一路就没停过,对于这个人李争没有兴趣所以了解不深,换句话说李争从未将叶学富放在心上,所以只是有些不解好奇但也仅此而已。
恐惧,悲伤的声嘶力竭回荡在原本宁静和谐的小镇中,断肢,内脏,鲜血倾染了原本古朴单调的街道,淳朴的镇民抱着被误伤的亲人伤心欲绝,苍颜,垂髫看着这人间的炼狱吓得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一大一小两条身影在血腥冲天的街道上奔走着,忙碌着。
“小紫,快,快去多买些伤药和绷带。”
“好”边跑边将满是鲜血的双手随意的在自己紫色的裙子上擦拭干净。
黄戚冕则头也不抬地救治着断了一臂的镇民:“大牛叔,你忍着点我要替你伤口消毒,会有些痛!”
面无人色的大牛叔‘呼哧呼哧’得喘着粗气,黄戚冕也不待同意,拿出带来的烧酒浇在伤口上,“啊......”,黄戚冕用力地按着不让大牛叔乱动,待疼痛过去后快速抹上伤药包扎好,然后迅速地跑到另一位伤者身边救助。
专心救助的黄戚冕没注意到身边不远处的一处残垣断壁上站着两人,为首雄壮之人看到此景有些不忍,身后蒙面之人努力压制住体内的混乱真气,有些虚弱:“生死有命,怪不得他人!”
“什么!”雄壮之人须发皆扬,一股恐怖的威压压得身后之人骨骼‘嘎嘎’作响,但身后之人努力得挺直身体,眼,鼻慢慢流出鲜血仍不自知般平淡道:“做大事者,生死应看淡,就如师父你造剑一样,总得有一些‘祭品’。”
这句话就如一枚细小但又坚不可摧的细针一样扎破蒙面人身上的威压,突然的消失令蒙面之人一下跌坐在地,不顾身上的疼痛看着身前之人:“师父,我只是领了个头,其他之事皆是命数,怪不得我们。”
“你跟我有二十年了......”雄壮之人停顿了好一会才开口:“罢了,此次回去你就到阁主身边做事吧!”说完也不见任何动作,身形拔天而起,几个借力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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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瓷瓶,蒙面之人痛苦的闭上眼仰着脸,好一会儿后睁开双眼,蹒跚地捡起瓷瓶转身消失在街角。
当小紫买完跑回来时,县衙召集的人马才断断续续的来到加入救助的行列。
王莽意气风发得摧打着胯下的骏马,心中豪情万丈,撇头看着身后的浩浩荡荡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兄弟们,财富,武功,名剑就在眼前了,再加把劲这些就是我们的了,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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