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儿,”魏文帝并没有领会茱儿的那句话是对他心意的试探,以为茱儿是在有意为难他,“你变了!”
魏文帝离去了,在永寿宫的悠长的庭院,青砖铺就的小道之上,追随着郁久闾愤然的身影。
丢给茱儿的只是这冷冷的五个字:“茱儿,你变了!”
久久地回荡在空旷的殿堂之上,像是对茱儿的嘲笑。
茱儿拔下头上的玉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的玉钗,四处迸溅着碎片。
玉钗摔碎的清脆的声音,盖住了回声。
在这深宫之中,茱儿本就没有什么依靠。先前有魏文帝的宠爱,再有率真的郁久闾相伴,那些日子并不觉得这深宫之内有多寂寞。
而如今,却不知什么原因,郁久闾对她产生了如此深的敌意。从这敌意之中,也可猜出,茱儿的书信,并未送达到凉州城,也没有再追问郁久闾的必要了。
身边的宫女,想安慰心寒的茱儿,茱儿让她们都退了下去。
茱儿向来是爱护下人的,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如若将来的某天,独孤家族失了势,不能因为这些宫女和自己走得近而连累了她们。
除了日常的饮食起居的照顾,茱儿很少向她们吐露心事,又有谁知道,这些宫女当中,会不会有宇文泰的耳目呢?
正在茱儿凭栏惆怅之时,忽有宫人传报说赵玉环与惠姐姐、贤妹妹三人前来看望。
茱儿命宫女将地上玉钗的碎片收拾了起来。
还未等茱儿出了宫门去迎接,她们三人已经进来了,贤妹妹见茱儿目光哀怨、愁眉不展,却有几分的心疼:“茱儿姐姐,如此愁苦,是因为大司马还都勤王一事,还是因为闾贵妃身孕一事?”
“贤妹妹,这两件事都让你说中了!”茱儿连苦笑都笑不出来,嘴角一丝的扬起,更平添了几分幽怨:“多谢三位妹妹不避嫌疑,来这凄冷的永寿宫!”
“茱儿姐姐客气什么,我们也有些时日未曾探望,也实在是有不便之处,今日别的姐妹们都去了长信宫,还不是因为得知了闾贵妃怀有身孕,想着去巴结?”惠姐姐感叹着事态的炎凉。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我这也刚刚从陛下和娘娘的口中得知!他们离去,还不到半盏茶的工夫!”茱儿觉得不可思议,让宫女们把方才献给陛下的果盘和糕点撤了下去。
“上官御医刚刚诊断出闾贵妃有喜,便下旨宫中上下张灯结彩十日,以表示庆祝。后日,陛下还要带着闾贵妃敬天祈福,祈求上苍赐予陛下一位小皇子。姐姐你不知晓?”惠姐姐的这些话,让茱儿分明感受到了,永寿宫已然是被隔离皇宫之外了!
陛下的心意,变得倒是挺快的!茱儿更加心寒了,那昔日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却敌不过争气的肚子,能为陛下怀上一丝血脉!
皇宫的礼制所在,虽然现在茱儿和这一众准嫔妃,都已通过了选妃大典,可这册封大典未曾举办,她们便不能给陛下侍寝。
唯独郁久闾被册封了贵妃,还是茱儿在魏文帝面前替她美言求情,才有了那一日侍寝的机会,再才有了今日之喜。
“这是什么?”贤妹妹的一声惊叫,叫醒了发呆的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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