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时节只有一个益处,好做脏事。洪门青帮袍哥哗啦啦的窜了起来,每个地方都有几只老鼠等着偷点好处,二月红的立场有点尴尬,他不是没人,但人不多;他不是没活,但这活搬不上台面,青黄不接的当儿,压力沉沉的落了下来。
这些事没被抱怨过,但张启山知道,蓝图拼凑完整了,万事起头难。
去向二月红道别那天,他也是一席青衫,原本是要把丫头介绍给自己认识的,张启山推说忙着走就不见了,多一刻也好,想让那个清俊的清影单个的络在眼里,疼痛竟是荒凉的,此去若败,约是再不能见。这样也好,在还可以死去的时候死去,只是不想放下他。
“到底是去哪,这么见不得人?”
二月红遣开伙计和他对谈,脸上掩不住的疲倦,谁都有承不起的重量。
张启山说了一个地名,原是不认为他知道的,对方挑了挑眉,比了个隐晦的手势。
“那里真的有斗?”
他点点头,本来想瞒一下的,终是瞒不住,自己也奇怪,大可不必跑这一趟,怎么想也仍是迈了进来。
“带几个人?”
“就我一个。”
二月红脸色一沉。
“张启山,你要不要命,疯得你?”
多讽刺,他其实好早就知道他是不清醒的,谁让自己跟着陪腔伴唱。
他想解释什么,还是决定都不说了,只是浅浅安抚着他,中间牵涉的事太多,不是不信他,只是还没开始前就想保他。
他比预定时间回来得晚了一个月,在那个年代几乎等于是死人了,但他活着,还带了一批人和一批东西回来,趁夜运进了他外公老宅,外公死后亲戚争着分产,他妈妈虽是亲生女儿但毕竟算外家,只保了一小份,还好外公遗嘱里记着要让张启山母子留在老宅里住着着,老人知道这时日,孤子寡母出了大门不见得回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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