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悲鸣,一叶落地而遍地萧索。
安定城内,依旧是风平浪静。
十二万西凉军出征后,这里只剩下了聊聊数百人,由韩遂的女婿闫行统领。
当然…
他们也就是做做样子,倘若夏侯惇的兵马真的来攻,闫行当即就会带守城兵马撤离。此时的闫行应司马懿之请,来喝酒。
酒过三巡,自然少不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听说,西凉郡主马云禄姑娘归来后,一直闷闷不乐?”
司马懿当先问道…
闫行点头,“没错,这马姑娘也是真可怜,先是死了父亲,又死了兄长,原本去许都城的一干人,唯独她一个人回来了这不,整日眉头紧锁,把自己锁在屋内谁也不见。”
“想来是伤心欲绝吧?”司马懿感慨道…
“呵呵。”闫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可很快,他的眉头再度凝起。“我倒不担心这妮子,可那龙骁营,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闫兄是指…马岱将军的那支七千人的军团覆灭之事?”司马懿反问。
因为距离很近…
马岱的先锋军被悉数诛灭,这事儿已经传到了安定城。
当然…
这在司马懿看来平平无奇,龙骁营的常规操作而已,可在闫行看来,有些太快了…甚至都没有扛到先锋军的驰援。
“如今,岳父与马孟起连带着所有的将军,将那龙骁营团团围住,明日辰时三军齐攻,他龙骁营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挡得住!”
闫行的眼睛中带着森然的光。
哪曾想…
就在这时,整个屋内突然变得一片漆黑,闫行忽觉得身后一阵冷风,以他谨慎的敏锐嗅觉,立马意识到身后有人。
他骤然转身…一道寒芒已经刺来。
铮然在黑暗中擦出几点火花,紧接着…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甚么人?”
闫行急问…
手持匕首的是身材纤瘦,却身法鬼魅的女子,她没有说话,反倒是司马懿缓缓的点亮了烛火。
他提起油灯,行至闫行的面前。
“没想到吧…闫公子!”
“你…”闫行大惊失色,司马懿这话什么意思,那不明摆着,是…是他图谋的。“司马仲达,你疯了吗?你就不怕…”
“怕什么…”不等闫行把话讲完,司马懿笑了,“如今韩遂、马超都不在安定城,安定城内的兵马都不足百人,我还要怕谁?”
“你…你是大魏的细作?”闫行恨得后槽牙“咯咯”直响…
“不!”司马懿笑了,“我是恩师的弟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将是…”
“你…你…”闫行指着司马懿。“明早,龙骁营…龙骁营就没了,你…你莫要执迷不悟!”
“是你在执迷不悟!”司马懿目光冷然,他蹲下身子,笑着对闫行说道:“你以为是你包围了龙骁营?错了…是你那岳父已经被龙骁营团团的包围住了!瓮中捉鳖不假,可谁是瓮,谁是鳖,就要拭目以待了!”
言及此处,司马懿的目光骤然睁大,鹰视狼顾的眼芒…吓了闫行一哆嗦。
“只可惜,你已经看不到这一幕了!”
言及此处…
那纤瘦的黑衣女子手起刀落,一手捂住闫行的嘴巴,一刀抹去了他的脖子。
这是最憋屈的死法,就连死的时候,想喊出一声…
想喊痛,都不能做到!
咚…
咚…
随着闫行身体的倒地。
司马懿拉下了黑衣女子的面罩,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清冷的面孔。
“夫人,辛苦你了…”
“仲达…这段时间,你也过的颇为艰难吧!”
这黑衣女子正是张春华。
而一切的一切…早有部署。
那还是在陆羽与马云禄见面的那次,许多龙骁营的将士都知道,陆羽给了马云禄一个纸条。
纸条上,马云禄看到的字是“静候真相”…
而实际上,马云禄在龙骁营刻意的引导下,她去了趟穰山…且见到了最该见到的人。
听到了另一个偏偏公子,讲述其他的计划!
这是一盘大棋…
而这盘棋的棋眼,便是身处敌营的司马仲达!
的确…
身处西凉阵营的司马懿,身边没有一个可靠之人。
他不可能收到外界的信息,也不可能把信息传递出去…
可…
若是马云禄充当这个“桥梁”呢?
作为西凉的郡主,她不用亲自出马,她有一百种方式,能把真相、局势、陆羽的计划…娓娓告诉司马懿,也能把司马懿的回复转告给陆羽…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一个解除西凉隐患…
里应外合,一劳永逸的让西境安定的局。
“那马超可知道真相了?”张春华轻声问道。
“还不知道!”司马懿轻声回话:“不过,今晚,马云禄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他,局已经布下,是时候让他看到整个事情的真相了!”
言及此处,司马懿将屋内洒满了油,旋即…一把火点燃后他与张春华从容而去。</div>
一边跑,一边不忘喊道。
——“敌袭,敌袭…”
——“闫军师遇刺!”
乱…
一时间,整个安定城慌乱了!
而这…
正是司马懿想要看到的。
…
…
关中,距离安定城不远…
一处隐秘的农庄。
杨修焦躁不安的站在门前,凝着眉…他在等…等一个人的到来,可…整整一天了,这个人还没有来!
这让杨修的思绪变得凌乱…
“还不来么?还不来么?”
这一夜…显得极其漫长。
黑灯瞎火中,偶尔能听到屋内的痛苦呻吟。
俨然…
就算当初有夏侯涓那“不可思议”的医治手法,让马腾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可…马腾依旧是会在夜里痛苦呻吟,依旧毫无醒转的迹象。
为此…
夏侯涓就像是一个丫鬟一样,悉心照顾着马腾…
诚然…
她本就心善,更何况,又听闻…杨修提及的,这个中年男人对夫君意味着什么。
他不能有事…
他千万不能有事!
窗外依旧是漆黑一片,不知不觉,夏侯涓睡着了,可朦朦胧胧…她听到一个声音。
——“有…有粥么?”
“……”
夏侯涓沉默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以为是杨修问的,可…睁开眼睛时,她惊愕的发现,说话的是马腾…是这位昏迷许久的大叔!
“你…你…”
“饿…饿了…”马腾的声音尽管依旧虚弱,却已经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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