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懿瞥了眼门前的血袍,挥手让它消失在房中,走到玄亦言跟前替她盖好被子,淡淡的血腥味在她身上的幽香中格外明显。
“言儿,”枫懿对上她的双眸,“那日你受苦了。”
抢亲当日她说的每句话他都清楚,就算是中了摄魂咒,他也知道那是他的心上人来了。
玄亦言楼上枫懿的脖子,偷偷拉了拉衣袖盖住露出来的脉纹,“某人那日穿着红色喜袍还知道我受苦了啊。”
“那衣服早已不复存在。”枫懿被解除摄魂咒曾清醒一时,却只说了让小徒烧了那喜服。
“那还可。”玄亦言掀开被子站了起来,又重新掖好枫懿的被子,说道:“你啊,好好休息,今日本小姐亲自给你做早膳,你就等着吧。”
“好。”枫懿看着玄亦言轻快的离开房间,直到消失在视野里,才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绳,浅然一笑。
玄亦言转身拐过弯儿,倚在桥廊的柱子上,用身体把手夹在自己和柱子之间,不断使力压迫以减轻手臂的疼痛。本来被衣服遮住的脉纹一瞬间延伸到手上,颜色越来越深,也就意味着她怨气侵体也越来越重,以此下去必定暴毙而亡。
半柱香的时间,手上的脉纹慢慢退去,痛感也缓了些。玄亦言挪动身子慢慢的坐在一旁的栏杆上,满头大汗,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白皙的额前。一夜好眠换来的一丝红润脸色,一番折腾之后,脸色煞白。
玄亦言抬起刚刚发作的手臂,将衣袖往上卷了卷,却不见脉纹,心道:“日子还长,不急。”回头看向枫懿的房间,眼中一丝不明所以的暗伤,撑着站起来,缓缓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厨房在后殿的北侧,独立的小院子,管着整个枫家道场的吃食。虽是属于枫家的一部分,但是却与枫家这仙门之地迥然不同的风格。
一条路直通院子中的主屋,两边的土地也不曾闲着,种着些许瓜果蔬菜,正值春夏之交,长势甚好。
“你这小道人,怎地又来偷吃糍粑!”只见啊,一位略显富态,腰间别着枫家道袍长衫的中年人,手持着一根鲜活的丝瓜便追了出来。
前头跑得飞快的小徒跑跑停停,焦急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后面追来的人逼着满院子跑。
“老头子!”一位中年妇人从屋里走出来,疾呼着,“小道人吃些就吃些,计较什么!”说着便瞧见刚刚走进来的玄亦言,大约是不与前殿走动,也未曾见过她,见她并未穿着道袍迟疑了些,走上前,作揖道:“这位姑娘可是走错了地方?”
追赶着的两个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往这边走。
玄亦言看着地方入了迷,反倒是问:“这里的瓜果长得甚好。”
妇人听着有人夸自己种的蔬菜,露出满意的笑,“姑娘谬赞了。”
被追赶的小徒走近才看清,看了看手里的糍粑,又舍不得放下,只好塞到中年人的手里,行礼,“子园见过师姐。”
原来是当年在姑苏城遇到的那个卖首饰家的儿子,自玄亦言离开后便被枫懿收回来做了小徒,也许是一瞧见他便能想起来当年的那段趣事儿吧。
“子园,”玄亦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八年都长这么高了。”以前见他还是个四五岁的孩童,如今已经和玄亦言差不多高了。
两人见子园对这位女子十分尊重,想着枫家向来女道人甚少,定是重要之人,一同行礼着:“见过枫家女道人。”
斗罗书:(www.douluo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