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皇宫中的苏海棠自是不知道她“心爱”的夫君,正挣扎在生死线上。
这一胎儿与怀宝笙时不同,小家伙十分能折腾人,苏海棠食之欲呕,觉不成因很快便清瘦了不少。寒露和微瑕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便动了许多脑筋,调着法儿的给自家主子做吃食。苏海棠想吃味冲的东西,微瑕就酿了一种青梅酒选的是那种青涩忒酸的梅子酿成的酒水,也是酸味甘味相杂,常人喝着可能觉得不大好,但却正中了苏海棠的心意,
她每日饭前,必是要饮一杯的。
睡眠质量下降,寒露也不敢燃什么安神的香料,只寻了大把的薰衣草过来,晒干,裹上棉絮,塞进丝绸枕面中,苏海棠枕着它睡觉,一呼一吸间都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味。宝笙也知道母亲最近十分辛苦,所以很是乖巧了不少,只是常常摸着妈妈的肚子,威胁里面的小弟弟,让他老实点,不然出来要挨揍什么的。至于苏海棠自己则是重新回到了当初为女儿缝制衣裳的时候,没事时,就拿着针线,做一些小衣裳小裤子之类的。宝笙看着眼馋,也嚷着要学子,苏海棠自是大为愿意,给她裁了块布,从缝边开始学起。
宝笙是个没有多大耐心的孩子,没一会儿就觉得烦了,又说不想学了。苏海棠也没有教育她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什么的,只是说道:“你现在缝的这些,是给你弟弟用的。你要是不缝了,弟弟就没有东西用了。”
宝笙听了这话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认真思索了半刻钟后,终是老老实实的又开始练上了,总不能让弟弟冻着吧,她可是个好姐姐。苏海棠看着连续被扎指头,冒血了,也不在意的大女儿,微微笑了笑。
苏海棠在【漪萱殿】内安心养胎,皇宫中却有风暴骤然刮起。不知从何处,竟传出皇帝病重,此时在回程路上的那个根本不是陛下本人的流言。君为国本,此言一出,无论前朝后宫皆是九级震动。
前朝尚且不说,后宫之中,却也是人心惶惶。久久称病的皇后出了自己的凤栖宫,立时颁喜下凤旨,大力禁止流言。而与之相反,淑妃娘娘却突传病讯,也不知道是真的病了,还是称病避风头。虽然苏海棠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但谁知道是男是女,陛下唯一个长大成人的便只有二皇子一个,若是山棱有崩,二皇子就是理所应当且唯一的继承人。
“主子,您别担忧。皇上他绝不会有事的!”寒露看着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的苏海棠,忙把人扶着坐下了,她们就是怕主子这样,所以才不敢把皇上可能出事的消息告诉她,可是没想到还是没瞒住。
寒露轻声劝道:“主子,越到这个时候您越是不能乱啊!”
“无风不起浪。”苏海棠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说道。
好端端的,她绝不相信有人敢拿皇帝的身体开玩笑。
“主子,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微瑕可没那么沉着,早在流言传的沸沸扬扬时,就开始六神无主了,这心里面更是乱的厉害。
“能够怎么办呢?”苏海棠深吸一口气,伸出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和往常一样,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你立刻去两位公主那里,把人给我接过来,直到皇上回宫为止,两个孩子都跟我一起睡。还有从今日起,对外就说我不舒服,把大门封了,无论是谁一律不见……对了,你去沈妹妹那一趟,请她搬到我这里住上些日子。”
皇后出手,果然不凡,第二天外面就传来皇后杖毙七位宫人的消息。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杖毙的,听说他们的下身全都被打烂了,鲜红的血水把地上的石板都染透了。
宫里惴惴不安的人心被这般狠辣的手段,弄得齐齐一机灵,流言顿时断绝。而在远远的苏州那头,作为一切风暴的中心点,皇帝端木殊终于在长达几日的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孙邈果不愧其医圣之名,手段十分高超,硬是把皇帝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皇上,皇上,您可醒了!”李贵猛地爬到了床边,憔悴到青灰的脸上不满了泪水。
端木殊看上去已好了许多,虽是虚脱,可到底没有那种垂死之相,他动了动手指,嘶哑着声音道:“过了多久了?”
“回皇上,离太后娘娘启程回京那日,已经有一十六日了。”
端木殊皱起了眉头,叫了声:“龙一。”
像是从影子中冒出来的样,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床边。
李贵擦了擦眼泪,激动万分的退了下去。
“禀皇上,自您昏迷后,前朝…………”
龙一的汇报,事无巨细,一点一点从头道来,管中窥豹便可知这位龙一手中掌握了张多么巨大的情报网。如果说金吾卫是皇帝放在明面上的亲卫军。那么暗龙卫就是皇帝最私密也最信任的亲卫军,它是皇帝的眼睛、皇帝的耳朵,自然也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
“皇上既已苏醒,这病便等于是好了大半了!”孙邈脸上也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躬身道:“只需在持续服药十日,好生将养着些,便能大愈了。”
端木殊点了点头,对着他道:“朕此次能够幸免于难,全靠医圣妙手回春。”
“陛下谬赞,草民愧不敢当。医圣之名纯属笑谈,陛下万勿再提及,草民担当不起。”孙邈颤颤巍巍的行了一礼,只盼着皇帝早些康复,自己也好早点离开,天威惶惶,他老头子还是在青山绿水间自在。端木殊大约也是看出这老头的心思了,他并没有说出什么,你以后就留在宫中专门给朕看病之类的话,而是赏了许多黄金白银予他,以做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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