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你到底怎么回事?连个孤女都容不下了?”古陶兴怒气冲冲地回到正院,找到正在看账本的大夫人周氏,质问道。
周氏一见他进来就对自己发火,还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事,只觉得十分茫然:“老爷,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说我容不下一个孤女?”
“你还装?我问你,你故意让下人慢待三弟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到底想怎么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姑娘,你连她都顾忌上了?心眼这么小,怎么当的国公夫人?”古陶兴非常不耐烦地说道。
周氏顿时明白丈夫的意思了,她面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愤怒又带着伤心地反驳道:“老爷,我没有让下人慢待三丫头!这是对我的污蔑……我向来对时初这丫头跟时瑶是一样的,平时的月例、每季该有的衣裳、首饰她们姐妹全都一视同仁,你怎么能指责我慢待她?”
“周氏,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表面上一视同仁,但实际上能耍手段的地方多了去了,三丫头平日为什么连件鲜亮的衣裳都没有?首饰也只眼熟的那几样轮流带?哼!”古陶兴讥讽地看着周氏。
他对这个成亲了快二十年的妻子的本性一清二楚,对外的时候她确实是个端庄大方又手腕了得、八面玲珑、很有大家宗妇风范的国公夫人,这么多年来她很称职,但只有切身体会过她手段的人,才会知道她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
表面上的善良大度都是装出来的,其实私底下什么手段都不缺,否则他为什么膝下从来没有庶出的儿子、只有两个庶出的女儿?这还不是周氏特意控制的?
那些怀了男胎的妾室不是流产就是生产时一尸两命,时间长了,古陶兴难道还想不明白?他只是看在周氏娘家得力,又有两个出色的嫡子傍身,加上打理家事还算过得去,这才对她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是现在,她故意纵容底下的奴才苛待三房唯一的孩子,还被那孩子找了不少证据,明晃晃地跟他告状了,那他就不能再装看不见了。
当侄女拿着证据一一跟他展示自己这些年经历的各种苛待的时候,他不知道多难堪,只觉得脸上都火、辣辣地发烫,心中只埋怨周氏做事情也不会做得干脆利落些,偏要留下这些证据让古时初发现。
是的,古陶兴可不是因为妻子苛待侄女而生气,他只生气周氏做得不利落,没有彻底清楚证据。
他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个侄女,毕竟她只是自己庶弟的女儿,当年他连庶弟都看不顺眼,还能看得顺眼庶弟的女儿?如果不是为了国公府的名声,他根本不想养这个拖油瓶。
如今这个拖油瓶还会跟他告状了,可恨的是他为了不被政敌找到攻讦他的借口,还真的得好好对待这个可怜的侄女,否则要是爆出他苛待孤女的事情,别人会怎么看他?说他连自己弟弟唯一的女儿都苛待,是多么冷酷无情吗?
“总之,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装你都得装得对三丫头好一些,那些胆大欺主的奴才都发卖了吧!我虽然也不喜欢三丫头,但她到底是府里的主子,却连区区的下人都敢骑在她脑袋上,别人知道了不会说她懦弱,只会说我冷漠绝情!”古陶兴冷冷地对周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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