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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突袭任嚣大营大获全胜、生擒任嚣的消息,当晚就传入了身处十万徐州黄巾军包围之中的两支二军偏师的统兵将领手中。
适时,从任嚣大营之中逃出去的众多散兵游勇,还在煌煌如惊弓之鸟的在黑夜之中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满地乱窜,根本没办法将大本营被红衣军抄了的消息送入在外统兵的诸多徐州黄巾军将校手中。
接到消息的两支二军偏师的统兵将领,当晚就整军给这些膨胀得如同热气球一样上了天的徐州黄巾军们来一次狠的!
从良成突围出来的那支偏师,悍然进攻了包围自己的黄巾大营,一战击溃两万军、斩首六千级!
从僮县突围出来的那支偏师更狠,一夜之间突破六道封锁线,而后重排兵线,反向包围黄巾军!
正常情况下,大战打到这份儿上,落入下风并被重重包围的军队,当然不可能仍然保存有这么旺盛的士气。
但别忘了,这两支二军偏师的士气,压根就没怎么消耗!
任嚣奇兵突袭下邳那夜,他们虽然曾与对垒的徐州黄巾军交战过。
但那一战两支偏师按照陈胜的作战计划,均是浅尝辄止,未等到战线全铺开,就主动放弃了驻守的良成、僮县二县,领兵转进!
其后就是长达五天的遛狗……
在从上到下都知道自家乃是诈败的前提下,看着敌军被他们遛狗一样领着东奔西跑、疲于奔命,还一天比一天膨胀、嚣张的模样,虽然的确有种看隔壁二傻子上才艺的欢乐感。
但要说上上下下心头都没火气,那肯定也是不现实的。
任谁被人追着各种东躲XZ,心头都不可能没有火气。
更何况还是这种,在明知己方完全有实力与敌军正大光明一战,却不得不被敌军追着东躲XZ,敌军还越追越起劲儿、越追越猖狂、越追越目中无人的情况下。
可以两支二军偏师六万将士,从上到下都憋着一口气,一口无论如何都要给敌军来一下狠的、让他们知道知道谁才大爹的火气!
而这口火气在长达五天的等待中,在一次次转进中,在一次次吃、吃不香,睡、睡不好的东躲XZ之中,已然发酵都再不伤敌、就要伤己的地步!
今夜命令他们发动反击的命令,对他们来说,不亚于是久旱逢甘霖……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这一天!’
‘狗日的黄巾贼,爷们这回要不把你们狗屎都打出来,算你们拉得干净!’
‘憋死乃公了……’
这大抵就是这两支二军将士们,接到反击军令之时的内心活动。
这厢两支二军偏师如同勐虎出栏一样嗷嗷叫的扑了过去。
而对面的徐州黄巾军们还沉浸在虚假的强大与虚假的优势当中,压根就没想到敌军非但不投降还敢发动反击,当场就跟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直接现了原形。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了,鼻青脸肿的黄巾将校们收拢残部、重整兵线、痛定思痛,准备沉下心来认认真真的和敌军开干之时,后方大营被“死而复生”的蒙恬一锅端儿了噩耗传来了。
天都塌了!
先前“蒙恬战死”,二军演示了一遍主帅阵亡对士气的致命打击。
这会轮到徐州黄巾军。
且不再是演示了……
一夜之间,攻守易位,猫鼠转换!
六万二军将士追得十万徐州黄巾军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
“啾!”
神骏的金凋灵活在碧蓝的天穹中盘旋了一圈,掠向远处一望无际的山林之中。
陈胜从天而降,满脸风霜之色,玄色战袍之上的血污都还未来得洗去……
听到鹰鸣之声联袂迎出来的蒙恬与陈风,见了陈胜的身影,连忙上前见礼:“末将拜见大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狂热的呼喊声在尚未打扫完毕的凌乱营盘之中荡开,呼声与回荡声交织着冲天而起,久久不息!
又一场辉煌的大胜加诸于陈胜之身,令他不败金身之上耀眼光辉越发夺目,本不算太魁梧的七尺身量,在诸多二军将士的眼中巍峨得就像是巨人一般,远远的望上一眼都觉得震撼!
陈胜环视了一圈,待到呼声平息之后才正色的称赞道:“这一战你们打得很好,打出了我二军的骨气、打出了我二军的威风,我以你们为荣,王廷千万父老乡亲亦以你们为荣,现在抓紧时间好好休整,战役还未结束,还有很多的战功等着你们去领取,待到凯旋之日,我再以酒肉为二三子贺!”
在一身雄浑的真气加持之下,他的声音雄壮如力士擂动牛皮大鼓,浩浩荡荡的传遍大半座营盘。
众多二军将士听到他声音,狂热的情绪在群体效应的推动下迅速抵达巅峰,就像是人人都连干了三大碗鸡血!
这一刻,就算是真要他们给陈胜挡刀剑,他们也是一万个肯的!
“谢大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浩瀚高呼声,再一次响彻营盘。
当他们重新直起身躯来之时,所有人脸上的疲惫之色都已消失一空,亢奋得像是吃了什么虎狼大药!
原本是在走的将士,改成了跑。
原本搬不动的重物,扛着健步如飞。
整座营盘都似乎重新上了发条一样……
蒙恬作为二军的统帅,对于部曲的变化是最为敏感的,他心悦诚服的心下连声暗道“厉害”,由衷的认定陈胜能走到今时今日,当真凭的是真本事!
别说什么拉拢人心之类的
以陈胜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威严,他还能这般认真仔细、平易近人的来收拢底层将士的军心,本身就是一件极其了不起的事!
大多数人还没取得什么值得称道的成就呢,就觉着自己已经是人上人,眼睛都长到了天上,看人都拿鼻孔看人的。
哪怕是他曾经视之为明主的吕政,也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平易近人,实际上内心孤高得如同盘旋于天际之上的雄鹰,永远高高在上,令人难以亲近……
“蒙恬!”
陈胜将目光投到蒙恬身上。
蒙恬顿觉身躯一紧,似乎他的目光有千钧重,本能的大声答曰:“末将在!”
陈胜:“抓紧时间接管所有兵马,重新建立指挥系统,此战我二军已经胜了,是时候摘取战果了……记住,我汉廷要的不只是一座座空荡荡的城池,而是这片大地上的一切人和物都要归入王廷治下,你明白吗?”
蒙恬想也不想的大声回应道:“末将明白!”
陈胜点头:“辛苦你了,去忙吧,我见完任嚣就得赶往陈留,迎战王翦!”
蒙恬愣了一秒,而后由衷的感叹道:“末将不辛苦,大王才辛苦!”
陈胜澹澹的笑了笑,目光转向陈风:“带我去见任嚣!”
陈风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一座囚车,隔着陈胜与任嚣。
陈胜在囚车外头。
任嚣在囚车里头。
任嚣身上既未负枷、也未缠索,只是周遭围绕着百余王廷侍卫。
陈胜打量着任嚣。
任嚣也在打量陈胜。
他们隔空交手也有两年有余了,但直到今日才是他二人第一次相见。
陈胜比任嚣预料中的还要年轻。
任嚣却如陈胜想象中的一般刚毅。
“服吗?”
这是陈胜见了任嚣之后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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