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期间哈尔居然也真露出了回忆之色,可能是对话触动心事,倒使故事更增看几分味道。
“......那孩子以自己父亲为荣,经常会逃课熘去机场看父亲起飞的时的模样。直到有一天,他一如既往逃课来到机场,亲眼看着父亲驾驶的飞起起飞到中途,彭地一下便爆炸了。
飞机变成了一团燃烧的流星,划破天际坠落下来,炸开了一团地狱般的烈火。那孩子睁大眼睛,亲眼看着这一幕,看着自己最亲最敬的父亲在残骸里燃烧......”
少年听过故事不多,却已经身临其境般代入了进去,一张小脸都吓得白了。他心脏怦怦直跳,只想象着若是自己是故事里那孩子,而爷爷则是飞机里燃烧的那父亲,越想便越觉得简直可怕至极。
“后来呢?”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文,却又对故事展开有点害怕,“那个父亲活下来了吗?”
“当然没有。”
哈尔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少年“啊”了一声,只像是自己失去亲人一样难过。
“从那之后,那一天的景象就在那孩子脑海里挥之不去了。每当他看到天空中翱翔而过去的飞机,每当他手持操纵杆摆脱重力的束缚,心中就总会不由自主浮现那副画面——飞机坠落,骸骨在烈焰里燃烧。”
“是呀,要是我的话肯定这辈子不敢再飞了。”少年说。
“但那孩子长大后也追随父亲的不乏,不理母亲的反对也成了飞行员。”哈尔续道,“于是才有了今天,现在你所看到的......你以为无所畏惧的这个人。”
少年呆了半晌,突然才叫出声:“啊!你说的那个是......”
“是我。”哈尔道。
“可你......你怎么......你不是......”
他感觉话语在喉咙里卡了半天却说不出口,憋了半天才忍不住问:“你不害怕吗?”
“当然怕。”哈尔点头,“但我的工作就是不去害怕。”
少年愣愣地,似乎在脑海中咀嚼着这句话。
“这是父亲临走前留给我的话。”哈尔轻声说,“我曾为此苦恼了很久。我永远也不知道,当父亲——那个在幼小的我眼中无畏的男人,那个于我而言就是天空的男人,但他最后一次飞行,当仪器失灵、操纵杆故障,当引擎喷吐着黑烟时,他到底有没有害怕,或者说是在极度的恐惧里迎来的终结。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无畏并不是不知恐惧,恰恰相反,只有知晓真正恐惧之人才能做到无畏。我们害怕,那是正常的,那代表你思维健全,神志清醒。
但只有你知晓恐惧,却依然去面对它,去坦然接受,触及那一切的挑战,那才称得上是勇气,是我们强大的理由。”
哈尔晃了晃手上的戒指,灯戒绽放出了翡翠般的光辉。
“并非是因为我强大,才因此无所畏惧。”他说,“而是因为我无畏,所以才强大。”
少年懵懵懂懂,也不知听懂了几分。但朦胧之间他却已深陷进了这段简单却被漫迷们耳熟能详的起源故事,并深深为这主人公无畏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就好像一个孩童初次在电视荧幕里看到一段激燃桥段,纵使多年后回看时会觉得当年那故事不过平平,儿时却也深受震撼,被燃得一塌湖涂。
此时这少年便有点类似这种状态,绿灯侠在他眼中形象瞬间拔高了一大截。无形中他潜意识里已经在想,我便也要像他这般......不,能学到这大叔十分之一的勇气,那也十分了不起了。
如此一想胸中的郁闷也减轻了不少。
“我想通啦。”他拍拍屁股,站起身,“那我不怕啦,我们接着走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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