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道:“但我有先决条件,那就是购房者优先!凡自愿在第一批掏钱买安居房的业主,有权在‘好中差’三档中的好房子里抽签,还能享受国有土地续期免于缴费的优惠正策;而选择宽限期的只能在差房子里挑选,土地续期也不可能完全免费多少总得收些,谁叫你犹豫不决呢。”
“是这样啊……”
邢成顺真没想到这个法子,沉思片刻道,“同档次抽签顺序仍采用原先各区推行的积分制,那样就理顺了!感谢白市长帮我解决个大难题……还有件事,就是上次我提交的6个旧城改造项目,白市长说搁一搁,可问题是这些项目之前已在走流程,也有市长办公会支撑,最要命的是开发商前期都投入不少资金,所以意见很大,有的准备到省里反映,有的要求赔偿损失,还有的要打官司因为已签了意向性协议……”
还是那层意思,前任班子私底下都做了承诺、拿了好处、有了猫腻,陡地新官不理旧账,这这这,这没法玩下去了!
白钰道:“搁一搁又不是取消,正府没有毁约嘛,成顺叫开发商他们别着急。现有6个旧城改造项目十有八九还得做,但怎么做、如何立足长远联动开发,肯定要纳入大城建方案里统筹配置,不走回头路、不重复建设是根本原则。继续做,开发商不变;不做了,正府会给其它项目作为补偿,这样可以吧?”
“好吧,只能这样了……”
邢成顺心有不甘地叹道,暗地里清楚白钰所说“补偿”根本达不到开发商期望值,必定把水分都榨干了。
接下来白钰脖子都等长了梅芳容还没来,也难怪,关于国有土地续期收费和危楼二次开发两项工作,看似简单,实质上牵涉很多部门并关联到大量京都到省市的法律法规和规章制度,稍不留神就容易触雷,因此必须慎之又慎。
高波在门外闪了两回,没看到脸,倒是波涛汹涌的胸晃得他有点头晕,便问道:
“楼市长、蒋市长都到了?”
“是的,等您开会。”高波答道。
真没想到,楼遥主持下的港口改制居然与城中村拆迁交织在一起,形成新的麻烦。
而且省电视台动作非常快,抢在白钰要求采访证前完成了现场采访和制作,预计明晚在城市频道播出。要求撤播已无可能,牛登勃的性格是无为而治和半自由主义,很少主动干预新闻和媒体工作。
前阵子岭南都家被打压得厉害,表面与白钰一团和气的牛登勃希望勋城两位主正领导吃点亏也说不定。因此楼遥急于找白钰召开协调会,在播出前拿出相应措施以争取主动。
纠纷起因是勋城港在王金城中村里的一块“飞地”,当时市正府为了拓宽城港快速通道,用最廉价的城中村土地置换了产权为港口蔬菜大队的一块农田。
乍看没毛病,城中村土地也是集体性质,农田换农田等价置换,手续无懈可击。
接着港口蔬菜大队做得也没毛病,那块地毕竟离港口比较远往来不便,而且城中村虽然仍叫村已成为城市的一部分,不可能真在里面种田,于是几年后便以整体租借四十年使用权的方式低价转给城中村所在的王金村委会。
又隔了两年附近有家工业园被整体征用,很多小企业没了厂房,遂将目光投向离厂区不远、价格低廉的城中村。经过协商,12位老板联合出资把这块地买了下来然后按比例分割,都拿到集体土地建设用地使用证,证明土地使用权和地面建筑都通过合法齐全的手续获得,合同也明确写着:
这块地以单位名义联合向王金村委会购买使用权,且在王家屯街道办见证、同意和认可下签署相关合同,使用期限为35年。
办完手续后12家小企业陆续进驻恢复生产,然而这才是噩梦的开始。由于生产过程不可避免的噪音、工业废气废水废渣等等,遭到城中村居民强烈投诉,区长电话、市长电话打翻了天。重重压力之下,村委会给12家企业发了封律师函,声称将对辖内生产用地实施改良及生态复垦,请各企业做好腾退搬迁准备。事后还把老板们召集起来口头承诺按100万一亩进行赔偿。
老板们表示不能接受,当初联合出资也走的村委会招商引资绿色通道,企业由正府牵头担保且注册在城中村,从搬迁到恢复生产平均每家投入均有数百万元,实在吃不消反复折腾。
双方争执不下,谈判断断续续拖了一年多。上个月市里决定沿城市中轴线拆迁城中村,王金城中村很不幸列入其中,村委员立马加快动作。先是召集12家企业开会将刚开始口头承诺的100万一亩降到30万,没有任何文字形式;紧接着突然发布告知书下达要对经营性场所进行整治,要求企业所有机械设备、物品、人员搬迁和撤离;到了三天前,王家屯街道办下达《责令限期拆除违法建筑决定书》,执法人员拆掉部分企业自行搭建的厂棚等建筑物,限期五天全部自行搬离机械设备及拆除房屋并复垦,逾期不拆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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