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等县领导来到马大菜馆时,本来就不宽敞的街道上停满了车子,常兴邦已先一步抵达并做了初步勘查。
“共有五人遇难其中四名警察,致命伤都在头部说明凶手枪法非常精湛,”常兴邦有条不紊汇报道,“从现场提取足迹以及枪杀情况来看凶手共两人,事先在巷口燃放连环炮然后在爆炸声掩护下潜入室内;马老板正把钞票分装到信封里,凶手没动现金和信封可见不是为钱;储藏室冷库门开着,上层储藏格已搬得一空,结合厨房地面痕迹分析,凶手抢走的可能是毒品!”
副局长兼110指挥中心主任海晓林难以置信摇头:“数量达几十公斤,以现下自由摩落的颓境和边境封锁状况,我不相信能运进来。”
“据禁毒大队发来的资料,之前马大菜馆就因为被怀疑藏匿、转运毒品而遭到监视,也有过利用菜馆掩护进行毒品交易的不良记录……”
常兴邦说到这里,周瑶硬生生打断道:
“毒品问题后面再说,眼下当务之急是围堵、抓捕两名凶手,俩家伙已经杀眼红了不能再让他们制造血案,如果负隅顽抗哪怕当场击毙!”
路冠佐严肃地说:“人命关天不能如果!从凶手凶残手法来看,凡碰到的都不留活口,这种极端反社会暴徒危害性相当大,必须采取果断措施!”
白钰沉吟道:“马大菜馆从哪儿弄来几十公斤毒品?凶手怎么知悉?这两个疑点必须搞清楚。还有,运毒、贩毒、分销环节各有各的班子,凶手抢了毒品肯定要寻求买家或者就是提供消息的人,不妨顺藤摸瓜溯清源头。”
“关苓通往外面的道路都封闭了,凶手肯定逃不出去!”常兴邦道,“带着几十公斤毒品,凶手着急的是尽快把东西脱手。关苓城内能一口吃下这批货的人,我想不太多。”
白钰道:“应该说,关苓城内能拿到这批货的人也不太多。”
说到这个程度,意思已经一清二楚:冲突必定发生于关苓黑道两大巨头之间,一方拿了批货,另一方面得到消息后派人抢货!
“白书计说得对,我建议出动刑警大队和治安大队同时监视阎彪、华克豹所有据点!”常兴邦道。
“我反对!”周瑶绷着脸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围追堵截俩凶手,防止他们再杀人!毒品从哪儿来、运到哪儿去,后面慢慢梳理不迟!”
“赞成老周的意见,要把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放在首位。”路冠佐道。
匆匆赶来的徐云岫也赞成周瑶的观点,觉得这个节骨眼上要把警力投放到最需要的地方,不能遍地开花。
白钰一时没吱声,思忖片刻转过身问:“指挥中心锁定凶手位置没?”
海晓林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问了两句道:“六分钟前在城北崖岩巷里发现第一现场潜逃的小面包车,现场车辙显示有另一辆小轿车接应走了他俩,车里东西也搬走了。”
“崖岩巷……”周瑶命令道,“立即封锁四周所有街道!崖岩巷是老城区里藏污纳垢的地方,凶手想把毒品在那儿脱手!”
“散兵游勇吃不下来……”
白钰虽这么说,也不敢反对“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放在首位”的提议,但就是迟迟不表态。
常兴邦会意,径直走到一边打电话调配刑警大队警力投向阎彪和华克豹几个盯防重点。
罗克对关苓城区地形真是烂熟于心,漆黑中凭着直觉在蜿蜒曲折的巷道里横冲直撞,鲁阿杜紧握手枪的手全是冷汗,提心吊胆到预定会合地点:
崖岩巷。
成哥仿佛根本不知发生何事,身子倚在那辆破别克边,嘴里嚼着口香糖,见小面包车闪电般拐进巷子,晃悠悠迎上前道:
“还顺利吧?”
罗克一声不吭下车,蓦地掏出手枪顶住成哥太阳穴,一直把他扭到别克车上,怒道:“该死的杂种,你把我俩坑惨了!现在五条人命其中四个警察,你说咋办?”
成哥愣住,吃吃说:“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委托人说绝对安全……”
“啪!”
罗克恨恨给他一个耳刮,骂道,“安全个鬼,前脚才摆平姓马的后脚警察就来!而且那批货不是五公斤,而是三十公斤!”
成哥更吃惊,叫道:“见鬼,委托人明明……三十公斤根本不能惹,事情可就闹大了!”
“现在已经闹大了,十万不能解决问题!”罗克冷冷道,“带我去见委托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不能直接跟委托人见面,这是规矩!”成哥叫道。
罗克暴喝道:“委托人先坏了规矩——提供的错误信息!快点,我耐心有限,警察马上就会跟踪过来!”
成哥额头的汗直往下滴,沉思几秒钟一咬牙道:“我也不能坏了自己名头!见就见,我豁出去了!”
半分钟后,别克车消失在巷子深处。
黑暗中车子飞一般贴着河岸狂奔,连越几座桥后停到街后边有家小旅馆前,按三长三短六声喇叭,旁边大门自动开启将别克车放进去。
二楼客厅四周窗户遮得严严实实,当中长沙发上坐着个藏青色圆袖马褂,脚穿老京都布鞋,手里盘着两只钢球,目光凌厉地看着罗克和鲁阿杜。
赫然就是阎彪的死对头,华克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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