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恩殿前广场。
山东总兵惟一、直隶总兵万朝兴、火器营翼长伊尔登、天津副将叶清、河道副将汪震、沧州驻防参领安德、青州驻防参领赫图等平乱有功将领五十余人整齐列在台阶两侧,人人脸上皆是意气风发。
尤其惟一,脸上那得意劲谁都比不上。
无它,只因等会就要颁诏册他绿营第一巴图鲁封号,有了这封号,谁还敢说他惟一畏敌如虎,遇贼即溃,不敢与土匪一较高低,只敢杀良冒功呢。
直隶总兵万朝兴那个气啊,明明扎兰泰是叫他打败,也是叫他带兵逼到绝路的,可偏偏最后的大功叫惟一抢了去,那真是气得心肝都颤了。
可气也没办法,那么多人见到是惟一砍了扎兰泰脑袋,他就算厚脸皮跟惟一抢功也没用。
只能自认倒霉。
“为何贾大人还不来?”
绵循很年轻,今年才二十三岁,其阿玛永壁论辈份是贾六的内侄,所以真要按族谱伦序,绵循得管贾六叫姑爹爹。
问题是绵循从来没和这个贾姑爹爹打过交道,甚至连话也没说过一句,因此在皇上颁诏让他出任泰陵阅兵总理大臣后,这位小王爷没来由的有了点膨胀,以为经历这么多事后,终于轮到他和郡王一支扬眉吐气。
加上又是代皇上主持阅兵,心态肯定又不同,因此早早就在军机大臣梁国治、吏部尚书阿思哈、直隶总督周元理等人陪同下来到隆恩殿。
看到广场上列阵的受阅官兵人人精神饱满,队伍整齐,士气激昂,再看一众尖顶甲胄的旗汉将领,祖先的征伐岁月和赫赫战功很自然的浮现在身为子孙的绵循脑海中。
无论是情绪还是心态,不由皆是得到提高。
然等了又等,迟迟不见那位暂署九门提督、兵部右侍郎的贾佳世凯到来,绵循心中难免有点来气。
要说眼前局面,绵循也不是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说他是王爷,贾世凯再手握兵权终是爱新觉罗的臣子,又是奉旨校兵这等大事,他贾世凯有什么理由让他这位代表皇上校兵的郡王干等呢。
不耐烦之下让礼部侍郎奎尼去催,自与梁国治、周元理说话。
终于,贾佳世凯来了。
威风凛凛的来了。
不等绵循开口,那帮立在台阶两侧的旗汉将领突然集体躬身,口呼:“参见额驸!”
把个绵循听的一滞,因为这个待遇可是他这和郡王没有的。
刚才他过来时,这帮旗汉将领虽然行了参见礼,但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都不像现在这般整齐和激昂,有点应付了事的意思。
“不必多礼!”
贾六抬起右手示意惟一、万朝兴他们不要多礼,之后看向绵循:“王爷请恕世凯甲胄在身,不能行礼!”
绵循能怎么说,只能挤出笑容点头道:“规矩如此,额驸有心便好。”
“既然额驸来了,那就开始吧?”
说话的是阿思哈,问的是军机大臣梁国治。
梁国治低语问随从时间后,抬头对和郡王绵循道:“吉时已到,请王爷代皇上校阅将士!”
“好!”
绵循等的就是这一句,当下翻身上马,不想刚要轻勒座骑迈入广场,座骑却被两名军官拽住。
其中一名军官很是客气的说道:“请王爷稍候,待额驸先行。”
“什么?”
绵循愣神间,贾六骑着白马打他边上缓缓而过,不忘侧头看了眼绵循,心想这位小王爷怎么一点逼数也没有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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