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还真有一套,没弄来船,却给许一山弄了一条汽车内胎过来。
汽车内胎充满气,一面用两个木条十字交叉绑着,内胎中间刚好放一口铝制大盆。人坐在大盆里,双手拿浆划水。内胎便具有了小船的功能,乘风破浪前进。
老董为难道:“我是真没办法了,管理处现在一条船都没有了。”
许一山看着内胎,二话没说,一屁股坐进铝盆里,划着内胎便要往无修山进发。
老董焦急喊道:“我呢?”
许一山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什么你?等着吧。这还能坐两个人吗?”
老董道:“是坐不了。可惜我找不到两条内胎。这样,老许,我在这边等你。你快去快回。周书记刚才知道你来了,说要见你。”
许一山哦了一声,划着内胎小船,快速往水库中央的无修山划去。
内胎作船,划水还真是一门技术活。不会的,内胎便只会在水面滴溜溜的转,寸步难行。懂的,自然得心应手。
许一山不愧在水利局呆过七年。这七年里他几乎每天都在与茅山县的河流打交道。这样势必就会玩这些玩意儿。
何况,他身具龟息功。这个来自民间的异术,入水犹如陆地行走一样。再危险的水域,对此术而言,犹如无物。
无修山上树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
过去,山在水中央,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绝。即便有人想登山探奇,也会因为浩淼的水面阻隔而只能望水兴叹。
何况,山中神秘的无修庙,有许多的传说在民间流传。
无修老和尚坐化后,接手他的是老赤脚医生许赤脚。许赤脚这人脾气不好,三句话不对头,便话也来,相也来,常常让人下不得台阶。
水库大坝决堤后,无修庙遭毁,晨钟暮鼓被盗,这座山便再无人关注了。
许一山划着内胎,转悠了将近一圈,才找到靠岸的地方。
他来过几次,对山上的一切了然于胸。
下了内胎小船,他便轻车熟路直奔无修庙。
他心里一直在暗暗祈祷,祈祷爹许赤脚在。只要找到爹,他便对陈晓琪的病充满希望。
他一直在暗暗地想,爹能将一个频死的李朝亮从阎王面前拽回来,他就有本事让自己的儿媳妇站起来。
有了李朝亮这桩事后,许一山对爹的态度有了一个全新的改观。过去,他有时甚至会觉得爹神神秘秘的弄这些虚无的东西,是在装神弄鬼。
拥有高等教育学历的他,始终以科学的名义,将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排斥在外。比如算命打卦的,比如摸骨堪舆的,都被他认为只不过是一种谋生的手段。而从不相信人世间真有神秘的力量存在。
即便当年的无修老和尚,他内心深处也只有尊重,绝无敬仰。
上山的小径已经被绿被覆盖,久未走人的小径,已经失去了小径原来的模样。
如果不仔细,还真很难找出一条通往山顶的路。
矗立在烟波浩渺中的无修山,显得格外宁静。
林间偶然飞过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鸡,漂亮的尾翼如彩旗招展。
许一山闷声赶路,没一会,便觉额头上沁出来了一层细密的汗。
无修庙前,草茂林深。老和尚生前在庙前种了一片桃林。桃林暗藏奇门遁甲之势。人进桃林,便会迷路。若是没人指引,便会在桃林里兜兜转转,永远也走不出来。直至累死。
许一山曾经吃过一次亏。他第一次慕名上山来拜会老和尚时,就在这片桃林里转了大半天而始终觅不到出口。
如果没有老和尚帮手,他可能就会是第一个累死在桃林里的探奇者。
这片桃林毁在盗取晨钟暮鼓的一帮人手里。这帮丧心病狂的人在知道无法绕过桃林进入无修庙时,居然叫来了挖机,将一片桃林摧毁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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