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德·包尔小姐在接到简的信后很快就敲定了去画展的时间。她做这件事时并没有瞒着她的母亲,这使得凯瑟琳夫人很是不满意。
“你要和那个简·班纳特去画展?!”凯瑟琳夫人震惊地问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安妮?那个地位卑贱的小妞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迷住了你的表兄,现在你还有心思和她去画展?!”
德·包尔小姐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没有说话。
“你真是太单纯了,安妮。”凯瑟琳夫人也没想要自己女儿回答她,继续向下说道,“你和你的表兄原来就有婚约,这是你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定下来的事情。现在她横插一脚,让你表兄变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人,还找你去看什么画展,她能安什么好心……”
“是我找班纳特小姐去看画展的,妈妈。”德·包尔小姐小声纠正道,她并不习惯质疑自己母亲的话,所以在说完这句话后有一些忐忑不安地又看了自己母亲一眼,“而且我很高兴有她做我的姐妹。”
“你说什么!”凯瑟琳夫人高声叫道,“那个简·班纳特?!”
“是的,妈妈。”德·包尔小姐说道,她的声音更坚定了一点,“我觉得班纳特小姐和我的表兄非常相配。”
她看了看自己母亲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抿了抿嘴,继续说道:“刚才表兄来时说的话您也听见了。他是一旦下定决心,就决不会再轻易更改的人。更何况,那道婚约本就算不上数。他从没将我当成妹妹以外的人看待,我对待他也只有兄妹之情。”
“婚姻和爱情是不一样的,安妮。”凯瑟琳夫人严厉地说道,“一桩婚姻可不是非要有爱情才称得上是好的。”
德·包尔小姐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安妮。”凯瑟琳夫人说道,“我总有一天会离开的。罗新斯庄园那么大的财富,你又是这样柔弱,如果不是信得过的人,谁在我离开后照顾你呢?”
德·包尔小姐在凯瑟琳夫人讲到一半的时候就抬起头来看着她了,此时听她说完,眼睛里已经浮上了水雾。
“我明白,妈妈。”她有些颤抖地说道,“我都明白……但是我渴望您和父亲那样的婚姻,渴望安妮姨母和达西姨夫那样的婚姻,我知道,表兄和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要我和表兄在一起我们双方都不会快活的,妈妈。表兄在您提出婚约后虽然仍然定期到罗新斯看望我们,态度却已远不如小的时候亲近,这我感觉得出来。”
凯瑟琳夫人闻言大吃一惊,定定地盯住自己的女儿,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达西先生是因为年纪渐长,所以才越来越寡言,她本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只为自己的姨侄越来越冷静庄严感到满意,现在看来,却是达西先生有意和她们保持距离了。
“表兄现在有自己的幸福了,这是好事。”德·包尔小姐慢慢地说道,“刚才他来访,我能感觉到他想要弥补以往的冷淡,此刻反对他,只会适得其反。而且,我也的确喜欢简·班纳特小姐。”
她的这一番说辞让她的母亲大为吃惊,因为从小到大,自己的这个女儿都对自己的安排从无二话,这还是第一次,她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她听。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安妮?”凯瑟琳夫人问道,有些惊疑不定。
“是的,妈妈。”德·包尔小姐微微笑了笑,对自己的母亲说道。
……
不管凯瑟琳夫人对自己女儿的一番言论是多么的震惊、多么的不可置信。简在到达伦敦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德·包尔小姐派仆人送来的回信,约她这周六一起去看皇家美术学院的展览。而周六一早,就有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了韦斯顿夫妇的住宅前面,从马车上下来的,除了德·包尔小姐和她的陪护姜金森夫人,还有达西先生。
一行人没有逗留太久,他们只进屋简短地和韦斯顿夫妇还有伊丽莎白寒暄了几句,互相介绍了一下几位第一次见面的人,很快就去往了皇家美术学院。
他们到的时候展览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巨大的白色大厅里三三两两站满了人,大厅的四壁挂着或大或小的画,除了名家画作,还有一些是皇家美术学院自己学生的优秀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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