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和亨特先生成就了好事,这自然叫几位班纳特小姐高兴非常,嘉丁纳夫妇和韦斯顿夫妇听闻了这个消息也感到十分高兴。她们迫切地催促几位班纳特小姐给朗博恩回信,询问是否定下了婚期,要有什么准备,她们是不是要回去。
简也迅速给他们回信,告诉他们不必急着动身,因为亨特先生在伦敦已经积压了好多公务没有处理,这下他既然已经获取了心上人的欢心,自然就要把之前遗留下来的事处理完,好轻轻松松地迎娶玛丽,并和玛丽过一个愉快漫长的蜜月。
考虑到几位班纳特小姐都在外地,简又接受了夏洛特·卢卡斯小姐——现在的柯林斯夫人的邀请,要在三月份去肯特郡,亨特先生自己又有许多积压的公务要处理,看情况,可能还要去一趟北方,还有置办婚礼等各项事宜,他在同班纳特先生商量过后,将婚期定在了九月。班纳特夫人虽然觉得时间拖得有些长,但是看亨特先生和玛丽情意甚笃,应当不会有什么变数,也就勉强同意了。而简直到现在才知道亨特先生经营的报社竟然就是刊登玛丽小说的那家报社,而且他早在还没见过玛丽之前就借着自己的职务之便,在给玛丽的那些读者回馈中夹带了自己对她作品的看法和见解,两人在还未蒙面时其实就已经成了笔友,亨特先生来到麦里屯后稍一打听,就立刻确定了玛丽就是那个马特先生。
朗博恩这家人的这件喜事瞒不了多久。先是班纳特夫人得到了特许,偷偷地将这件事讲给了菲利普夫人听,菲利普夫人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许可,就大胆地把它传遍了麦里屯的街坊四邻。大家都议论纷纷,说是班纳特家之前接连倒霉,现在顷刻之间竟成了顶有福气的一家人了。亨特先生比之前办喜事的柯林斯先生优越了多少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而亨特先生既然即将成为班纳特家的一员,那作为他的好友,彬格莱先生也是很有可能的。
亨特先生在初步拟定了婚期后又硬留了几天,但是报社的临时负责人在知道了好事已成后连连发信来催他回去,表示他如果再对自己的报社不上心,他就要撂摊子不干了,使得亨特先生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班纳特一家,进城去了。临走前他再三请求玛丽多多给他写信,玛丽自然是应许的。
亨特先生回到伦敦不久,简就收到了伊丽莎白寄给她的信,说是亨特先生已经去嘉丁纳夫妇的住处拜访过他们了,说自己在宁静舒适的天恩寺街住得很愉快,嘉丁纳舅舅和舅妈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她只是很想念自己的父母姐妹,特别是玛丽,她非常想亲口对她道喜,现如今却只能靠写信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喜悦。
简笑着读伊丽莎白在信里写得表达自己祝福的话,但是读着读着,她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信的后半段,伊丽莎白提到了有关彬格莱一家的消息。
“记得我上一封信时和你说的,我进城后一周都没有收到彬格莱小姐的消息这事吗?”伊丽莎白在信里这么写道,“大概三周前,我和舅妈去了市区里的那一片地方,我就趁机去格鲁斯汶纳街拜访了彬格莱小姐,她看上去闷闷不乐,责备了我不提前通知她我会去伦敦,这让我感到非常诧异,因为我在朗博恩和伦敦都给她写过信,难以想象事情会是怎样的巧合,竟然会使得两封信都被寄丢!我不怕你知道,简,我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不过是彬格莱小姐的托辞,她并不希望见到我。我那次的拜访并不长,因为据彬格莱小姐所说,她和赫斯特夫人正打算出门,离别时她们答应一两天内会来天恩寺街拜访我……”
“亲爱的简,虽然你也告诉我,因为彬格莱兄妹情谊深厚的关系,我应当维系好我同彬格莱姐妹的友谊,但是现在我得坦白,即使我竭尽全力地试图去喜欢彬格莱小姐,也让她喜欢我,竭尽全力地试图维系我们之间的友谊,我还是无法违背我的性格,对于这件事,现在我恐怕是要放弃了。亨特先生来拜访过我们的第二天,彬格莱小姐才上门回访,她表现得很明显,她并不情愿再次见到我。当我问起她的哥哥时,她很明确地告诉我他知道我在伦敦,但他此刻正同达西先生以及他的妹妹打得火热……”
“彬格莱先生真的屈从世俗的观念了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将我所能做的都做了,现在,一切都到此为止了。我想我会很快淡忘这段感情,将他当成我生命中的过客,然后高高兴兴地迎接玛丽的喜事到来。”
简看到伊丽莎白最后的几句话有些难过,玛丽的好事带给她的喜悦也被冲淡不少,她看得出伊丽莎白的字里行间仍然流露出了失望之情,让她也不禁也替自己的妹妹感到失望。她无比肯定彬格莱小姐应该是收到了伊丽莎白的信的,她也相信伊丽莎白的心里也是敞亮的,但是彬格莱小姐最后所说的是真话吗?彬格莱先生果真不再在意伊丽莎白了吗?原著里的彬格莱先生的确是一往情深到最后的,但是女主角换成了伊丽莎白,结果还会一样吗?
不论如何,伊丽莎白的确已经将她能做的都做了,以她所写信中彬格莱小姐的态度,要让伊丽莎白在明确了那家人对她不欢迎的态度后再上门拜访,只为了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上彬格莱先生,证实彬格莱小姐的所言,就太伤自尊心了,这件事也绝不是班纳特家出来的小姐愿意去做的。而既然现在伊丽莎白自己已经有所决定了,简也就不再多想,两姐妹书信往来中从此就很少提及彬格莱先生了,而随着三月的接近,简的心思也慢慢被旅行占据了。
这次旅行叫简格外高兴的一点,就是可以趁此机会去看看伊丽莎白,在伦敦过一夜。玛丽因为亨特先生不在伦敦——他回伦敦后不久就又到北边去了,自己又正在进行新一轮的创作,而且因为加上她后马车就会比较拥挤,就推说不去,在家陪伴班纳特夫妇,叫简安心同威廉·卢卡斯爵士和玛利亚上路。
班纳特先生和夫人对于大女儿的离开自然也是万般不舍,因为她一走,家里就只剩玛丽一个女儿了,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他们只得叫简常常写信回来。
从哈福德郡到伦敦不过二十七英里路,一行人启程得很早,为的是要在正午赶到天恩寺街。他们走进嘉丁纳先生住所的大门时,伊丽莎白正在会客室的窗口望着他们。他们走进过道的时候,伊丽莎白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男男女女的孩子们急于见到表姐,在客厅等不及,又因为一年未见有些羞怯,不好意思下楼去,就都挤在楼梯口。简热情地抱了抱伊丽莎白,仔细地瞧了瞧她的脸色,只见她如同往常那样健康美丽,活泼可爱,感到很高兴。她放开了伊丽莎白,又去抱自己的小表弟和小表妹,和他们亲亲热热地行贴面礼。到处是一片欢乐与和善的气氛。
这一天简过得快活极了,虽然白天乱哄哄地忙做一团,还要出去买下半程旅途中需要用到的东西,但是可以见到自己的妹妹和嘉丁纳夫妇,还有许久未见的小表妹和表弟,晚上又可以一起去戏院看戏,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晚餐后的小憩时,简在嘉丁纳夫人身边坐下同她说话,两人首先就谈到了伊丽莎白。简仔仔细细问了许多话,嘉丁纳夫人回答她,说伊丽莎白虽然看上去已经将彬格莱先生和她的事一笑置之,现在显得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她偶尔会看到她出神,意气也有些消沉,似乎还没完全从情伤中走出来。简听了并不感到十分诧异,从伊丽莎白写给她的信件的字里行间看来,她对彬格莱先生的感情可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深。嘉丁纳夫人又跟简提起彬格莱小姐过访天恩寺街的一切情形,又把伊丽莎白和她的好几次对话重新讲给简听,这些话足以说明伊丽莎白已经不打算再和彬格莱小姐来往,也下定了主意放下这段感情,只是还需要时间来冲淡一切。
两人又聊起玛丽,聊起她和亨特先生的好事,等亨特先生这次从北边回来,就要开始置办婚礼的各项事宜了,到时候嘉丁纳夫妇也要一起帮忙
晚上简和伊丽莎白一起睡,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告别天恩寺街的一家子,启程往肯特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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