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知代凝神用意念探查了一会儿柳田甲身体里的虫子,抖手间一把短刀就从袖里落到了掌中,淡淡道:“在腹内肝脏上,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虫子诡异,灵气侵入就被吸收,她隔着肚皮能用的办法不多,觉得唯今之计也就只能把柳田甲开膛破腹,反正皮肉伤好治,取出虫子优先。
雾原秋正盘算带来的符咒、药丸有没有能管用的,但觉得三知代这粗暴主意也行,点头道:“我没经验,你来吧!”
三知代淡淡道:“我也没有经验。”
他们两个人打人是把好手,动手术就不在专精范围内了,好在心意相通,互相看了一眼,雾原秋伸手就撕开了柳田甲的病号服,三知代一刀就划出了一道血痕——至少她用刀比较多,雾原秋以前是用斧头的。
这一刀恰到好处,比外科医生也差不了多少,雾原秋闪电般一探手,就从柳田甲肚子里捉出了一条洁白如玉的小虫子,通体玉色,似乎透明,很像一种叫做蛲虫的寄生虫,就是小了好几号,小到了一定程度,也难道那么多医生那么多仪器查来查去找不到它。
这虫子懵逼了片刻,似乎没想到有人能把它捉出来,竟像有着意识,身体弯曲,疑似头部的前半截卷向雾原秋,很像是要看清他的模样。
雾原秋也用意念反复探查着它,发现这虫子小归小,生命力不是一般地旺盛,吸附灵气能力还非常强,只是被他捏着,就勾引他体外的灵气蠢蠢欲动。
确实是很有意思的小生物,人工培育的?
他也没一把捏死这条虫子,招手遥遥取了一个玻璃药瓶来,倒掉里面的西药便把虫子塞了进去,然后望向了三知代。
三知代好像学习过如何处理外伤,已经在动手帮柳田甲处理伤口,而灵力震荡间,止血杀菌,该留不下什么后遗症——这也是他们两个敢在这里就给柳田甲开膛破腹的底气。
雾原秋也没干看着,从怀里掏出了“壶中界治药厂”出产的丹药,天然灵纹隐现光芒,随手就给柳田甲填进了嘴里。
有三知代的灵力灌注,有制药大师的疗伤药,再没了作恶的寄生虫,柳田甲哪怕长期虚弱,命悬一线,外加被捅了一刀,脸色也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你给他吃了什么?”三知代视线已经转移了,望着雾原秋的口袋若有所思,“好像不是从魔物身上得到的药丸?”
“雨生丸,一种伤药,我……自己配的。”
药名是白范起的,不算难听,雾原秋也就沿用了,本身价值不菲,是壶中界重要的出口产品,园田洋菜及其背后【不可言述的组织】对此评价极高。
给柳田甲吃算是浪费了,他这点伤其实用灵力冲刷几次也就差不多,顶多好得慢点,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雾原秋还是喂了药。毕竟柳田甲万一死了,他就不好向犬金院真嗣交代了。
他还是挺爱面子的,没办法。
三知代不关心柳田甲吃不吃的,只知道这是好东西,是一种快速补充灵力、愈合伤口的宝物,立刻问道:“你给过阿鹤吗?”
“给过。”雾原秋沉默了片刻,不太想说谎,千岁本身灵力不足,又要长期实验,经常累个半死,他看着心疼,是送了她些药丸补身子。
三知代马上垂下了眼睑,不说话了,但从表情上看,又像是在痛诉某个人偏心眼,让雾原秋微微有些不自在。
怎么觉得有点像前女友的幽怨?
咱们以前交往是假的啊,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你摆这个脸色给谁看?
雾原秋很是无语,但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心软了,暗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给她:“你现在用不到,所以才没给你,要是下次魔潮来了,本来我就会给你配一份的。”三知代是他重要的打手,他既然能卖掉药丸换物资,那真有战斗了,肯定要让她带上一些以备万一,免得被魔物打死了,这倒也不算虚话。
三知代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实意,伸手接过了袋子,意念扫过,脸色恢复了正常道:“谢谢。”她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心高气傲还一直听雾原秋指挥,本来就是为了白嫖他,现在能有好东西拿,不拿她就是傻蛋——本来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这些药丸。
你这个白嫖怪,你丫要是生在华夏,在B站应该从来不会投一个币吧?雾原秋真想痛快吐槽两句,但忍住了,摇头道:“不客气,就当是工伤保险好了。”
“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三知代将袋子也塞进了校服怀里,估计和雾原秋一样,里面也有暗袋,随口道,“你要后悔了,我可以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这是只有你才有的优待。”
当雾原秋女朋友真的好处很多,她对男女之情没感觉,但反正早晚有一天也是要结婚的,和雾原秋在一起肯定比和别人在一起划算,哪怕之前被伤过自尊心,还是乐意对他网开一面,但雾原秋惹不起她,连忙婉拒:“谢谢,不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用东西换女朋友,感觉实在太怪了,三知代不在乎——她对哪个男生都没感觉,觉得和他在一起好处更多,不介意当他女朋友,哪怕终身卖身也无所谓,但他很在乎,他还是希望有一份纯真的恋情。
“你们……你们是谁?你们在说什么?”
柳田甲醒了,只觉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浑身冰冷刺骨,难受到无法忍受却一直无法醒来,而正绝望间,他全身暖洋洋地像被人放在了温泉里,终于恢复了力气,能看能听了,结果刚刚恢复意识,就听到两个高校生在他身边讨论交往的事。
一时之间,他几乎以为听错了。
雾原秋三知代齐齐低头望向他,片刻后雾原秋微笑道:“不好意思,柳田先生,我们是犬金院先生请来为你治病的,你之前被人暗算了……你对之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我病了?被人暗算了?你们给我治疗?”
柳田甲有些茫然,他的记忆还在和犬金院真嗣喝酒那晚,但他经营着一家大银行,见过大风大浪,心志倒比普通人坚毅许多,勉强起身看看自己肚上的伤口,再瞧瞧躺了一地的医生护生,多少明白了点什么。
“是的,事情大概是这样的……”雾原秋把犬金院真嗣的猜测讲了一遍,又把他昏迷不醒之后发生的事也大概说了说,最后笑问道,“柳田老先生,你认为你现在还能控制局面吗?有没有绝对可以信赖的亲信?如果能,犬金院先生就在宅院外面,你可以让人把他请进来。如果不能,我们现在就可以带你离开,你慢慢再想办法,找警察也好,找政府也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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