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可我这心里到底还是不甘心啊。““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国公府已然没什么人了。你别忘了当初主子和夫人之所以能在福王爷他们的周旋下保住性命,那是因为主子受了伤太医断定他不能再有子嗣了。即便如此他们两个给发配到那种地方活下来的机会能有多大?就算他们命大活了下来也不可能东山再起啊,当年的皇后成了太后,齐家还是高高在上没人能动得了。若是叫人知道主子唯一的儿子还活着,咱们一个都别想活!所以咱们两个只要盼着三郎家的生下能多生几个儿子传承王家的香火,这便是报答了主子夫人的大恩了,别的你就别想了。”
他们老两口说的起劲,田青林却听得浑身颤抖脸色煞白。怕惊动二老,他赶紧悄悄退后抢先赶回家。
“你回来了,那松明还在没叫别人扛了去吧。”姚舜英正坐在椅子上做针线,她一个人懒得在火塘生火,就用了一个小竹火炉捂着田青林的一件厚衣服取暖,抬头见丈夫回来了她便笑着问。“嗯,我弄回来了。”田青林闷闷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自己坐在凳子上发呆。姚舜英看了他一眼道:“你不冷吗?这小竹火炉太小,咱们两个烤不暖和。要不咱们一起去东厢房二嫂那里烤火去。反正大嫂认定咱们合起伙来孤立大房。”
“不去,我就想一个人呆着,你做你自己的别管我。”姚舜英见田青林似乎有点情绪低落。想着他们一家子毕竟一个锅里吃饭那么多年,这立马便要分家心里难受也在所难免。“大冷的天你不烤火怎么行,我还是在咱们自己的火塘里烧上火吧。”姚舜英放下手中的活计准备起身。“你坐着别动我来烧火。”田青林按住了妻子,拿起火钳将小竹炉里的炭火夹出来放在火塘里做引火。然后加上好几大块硬木炭,那炭块很干,喳喳喳地几下子便燃了起来。
夫妻两个坐在火塘边,一个做针线一个发呆。姚舜英既然知道丈夫心情不好,自然也不会拉着他说话惹他心烦。田青林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起先听到的话。英娘妹妹真的是一语成谶,自己居然不是爹娘的孩子。听他们说来,自己应该是他们嘴里说的那个什么国公府王家的孩子。王家似乎是得罪了齐太后家的人,给人家陷害遭了难,沦落了。
听着似乎是国公府当年只剩下自己的亲生爹娘。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极有可能不在人世了。自己当初应该是爹娘偷偷带出京城的。齐家人若是知道国公府还有后代活着肯定要斩草除根。难怪当初爹娘听说福王爷会亲自召见龙舟比赛头名队伍会那么惊惶,因为福王爷认识自己的亲生父亲,而自己的长相不用说跟自己的亲老子极为相像。
田青林想到这里真是心绪纷乱。一心想跟妻子诉说一下。可是转头一看,小媳妇正一门心思地做着针线,只见她将做好的小衣衫放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脸慈爱地笑了。田青林叹了口气,算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别跟她说了,省得她担惊受怕。
分家的时候,田阿福将田氏的爹还有两个兄长都叫来作为分家的见证和仲裁。当田阿福说自己将田土等分为四份给四个儿子的时候,焦氏差点没急坏。这关头她也顾不上维持往日的温顺贤惠形象了,第一时间便跳出来反对,拉着周氏痛哭流涕地诉苦。
可是周氏拿田阿福没有办法,然后田青山这个当家人根本不支持她,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在分家里现有的粮食还有家具农具钱财之类东西的时候死命争抢,非要多分给自家一点。最后田氏的爹和田阿福商量,说田青山两口子养活三个孩子确实不容易多分一点便多分一点吧。田青石却针锋相对坚决不同意,和焦氏争得不可开交。田青林见田阿福和周氏伤心为难的样子,赶紧说自己愿意将本来分给自己的东西匀出一部分给大房,这样既没有损害田小四的利益又满足了焦氏的愿望。
然后说到对田小四娶媳妇出钱出力上头,田青林又大包大揽地保证自己明年一定给周氏上交十五两银子。丈夫的话一下便说出了口,姚舜英阻拦都来不及。虽然说事先知道会帮着出钱,可没有说到具体数目。这万一明年没有出外做工挣大钱的机会,自家怎么凑得出那十五两银子出来。十五两啊,一笔巨款,自己还盘算着跟二房一样快点起房子搬出老屋,这货却要将钱都拿出来给田小四娶亲,自家起房子哪里还有钱。姚舜英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心里暗暗骂道:叫你逞能,到时候交不出十五两来,你去出卖色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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