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二月份,不知道是琬姐儿的错觉还是今年的冬天真的特别冷,京城里进入十一月以来,十天到有五天是下雪的,现在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
不知道是那次朱氏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宋氏管家倒是管得井井有条的,再加上朱氏、梅氏等人的协助,老侯爷的出殡和百日倒是办得妥妥帖帖的。
由于老侯爷的去世,府里的这些老爷们都是上了书丁忧在家的,再加上快要过年了,府里几房倒也相安无事,关起门来各过个的小日子,除了早上到荣景堂请安和偶尔几次的为了让老夫人高兴而整出来的家宴。
因着在侯府里,外面的事情基本上轮不到朱氏操心,吃的、用的又都是公中送来的,苏文瀚丁忧在家,就亲自在院子里教两个儿子功课。朱氏就只要看看京城的铺子、庄子的账,庄子上的账都是由陪嫁的管事管着的,铺子上又有陈管事、朱管事两家人,朱氏真得只需要简单地看看就可以了,看着京城的这些庄子、铺子比起去年来居然又多了整整六千两的出息,足足有三万多的收入。
先前还想着今年广州府的庄子、铺子都出手了,收入怕是要大打折扣了,现在看起来收入虽然少了些,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加上回京之后,用银子的地方反而少了,倒也和往年差不多。
朱氏因为除了偶尔应付应付老夫人,现在万事都不需要操心,日子过得美美的,连带着二房整个院子都过得美美的。
这天,辰时刚到,琬姐儿正窝在炕床和朱氏说话,却听得门前一阵扰攘,有小丫鬟疾奔进来,一边大声喊着“圣旨到了”。
宋氏早就吩咐府里的管家把传旨的太监迎进了大厅,摆上好茶伺候着,又叫人摆了香案。几房人都穿戴上正式的礼服,不但苏宜璟、琬姐儿这些人穿得整整齐齐的,就连府里年龄最小的苏如珠和还不满周岁的四房的庶子苏宜环,都被打扮好了抱了出来。就是孀居的陈苏氏也带着一双儿女跟在老夫人的后面来了。
众人在看到跟着老夫人后面的陈苏氏,面上的表情都僵硬了。只是碍于老夫人和宫中来宣纸的太监正在外面等着,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见侯府里的人都跪在了院子里,那太监便摆开了架势,宣读圣旨。
琬姐儿在后头跪着听旨,只觉得全身冻得抖,冷冰冰的,再加上那圣旨也是晦涩难懂,听了半日,只觉得什么东西都没听到。只猜测着是在说苏家祖先如何建功,然后自己祖父也是对朝廷怎样怎样,父亲他们兄弟四个又是怎样为朝廷出力的,老夫人、宋氏、朱氏等怎么贤良淑德,总体就是把威远侯府的人都夸了又夸。
最后,才是这次圣旨的主要目的,先是追封了老夫人一品的诰命,让大老爷苏文浩承袭威远侯的爵位,而且被夺情让苏文浩过完年就去衙门,还升了官,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大夫人宋氏也受封的是一品的诰命夫人。接着,苏文瀚、苏文波、苏文涛也都被夺了情,同样是年后上衙门去,只是苏文瀚的官职变成正四品的吏部郎中,苏文波则是正五品的大理寺给事中,苏文涛变成了从六品的闲职。最后,又赏白银五千两,良田一倾,布匹多少等等。
这丰厚的赏赐一下打了侯府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总归是好事,苏文浩带着众人高高兴兴地磕了头,领了旨,便请那太监进屋喝茶。那太监笑着推说还要回宫复旨,就拿了苏文瀚让人准备得几样精致的小玩意儿走了。临走前,琬姐儿明显感到那太监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停了一小会。
苏文浩带着几个弟弟亲自送到门外,等那些人的身影消失了,原本跟在苏文浩身后的苏文涛却突然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们都走了什么后门,独独瞒着我?凭什么大家都升了两级,独独只有我一个人只升了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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