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之前残阳欺酒与那个男人打斗时几次三番撞到了墙边放着的柜子,这梨花木做成的大衣柜虽说没有散架,但还是移了位,以站在梳妆台边的阿疏与床前的元夏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那后头露出的约一个巴掌宽的,已经不能称之为缝隙的空洞。
残阳欺酒见状,在经过桌边时顺手拿起了灯盏,走到衣柜边也没管阿疏因为他的靠近而瑟缩了一下的动作,径直将灯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在元夏的注视中伸出手,去推那看起来非常沉重的柜子。
以残阳欺酒在游戏中能随随便便举起巨鼎的力气来看,这明明不该是件难事才对,但元夏默默看着似乎遇到了什么阻碍的男人连着换了好几个动作,才堪堪将之移动了约五公分的样子,那通道也不过是从一个巴掌宽的距离变成两个巴掌大,依旧没法让人通过,察觉不对的残阳欺酒停下手中的动作,就着阿疏手中的灯光细细看了那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柜子一会儿,蹲下|身在柜子旁摸索了一番,也不知道到底碰到了什么机关,突然响起的细小咔嚓声后,那柜子缓慢地移了开来。
呈现在元夏等人面前的,是个约能容一人通过的,黑洞洞的入口。
看样子老鸨也不知道这通道的存在,衣柜移开后,从里头吹来了一些细微的风,那几乎要覆盖了整个入口的蜘蛛网因此微微晃动着,一看就有些年头没人走过了,洞口有一些倾斜,看起来这通道是向下延伸的,残阳欺酒拿过少年手中的灯,凑近细细查看了一番,确定了这蜘蛛网并不是人为伪造出来的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一脸紧张的阿疏道:“我和他要下去一趟。”
这话里的“他”自然指的是元夏。
通道的存在通常意味着麻烦。元夏对这东西的兴趣一般,眼下更想做的事是完成之前的任务,估计只差将阿疏从清月馆内带出去就行了,虽然残阳欺酒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以他表露出来的些许情绪来看,不用想也知道这通道肯定有什么问题,而且很有可能是与他们寻找的东西有关,元夏便没有出声反对,直接默认了自己也会下去的事。
少年欲言又止地看了元夏一眼,大概想问问自己该怎么办,残阳欺酒冷冷开了口:“现在你有三个选择。”
“一,自行离开这里。卖身契已经被烧毁了,除了华册城和周边地区外,你想去哪里都行,清月馆里的打手大多都被打晕了,只要有脑子注意一点,偷偷从后门离开不是什么难事。”说着他淡淡看了少年一眼,“二,在这里等着。丑话说在前头,这通道通往哪里没人知道,说不准我们直接从别的地方出去了,也可能在你等着的时候,屋子里这两个人恰好醒了,你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未尽之意非常明显,阿疏想起那被老鸨称之为程郎的男人那残暴的行径,整张小脸都白了,元夏见状有些不忍心,在后头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让他别吓人了,残阳欺酒回头瞥了元夏一眼,转身继续用没什么温度的眼神看着眼前哆嗦着的少年,而出乎他们意料的,阿疏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惊惶主动开了口:“那大侠……最后一个选择呢?”
残阳欺酒伸手,直接点燃了面前的蛛丝:“跟我们进去。”
元夏原本以为少年会考虑一会儿再做决定,但残阳欺酒的话音刚落,就听阿疏急忙回道:“……我跟你们进去!”
放着从没什么人把手的清月馆内逃走这么简单的选项不选,反而决定跟着他们去闯一个也不知道危不危险的密道?
迎上元夏有些疑惑的视线,阿疏抬起脸,脸上一副虽然自然,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是强装出来的镇定:“大侠不若我了解华册城,即便运气好出了清月馆,这一时半会儿也是出不了城的。天亮城门开的时候他们必然已经醒了,被抓到的话,就算烧毁了卖身契,他们也能想出千百种方法逼迫我再签一次,躲在城内等风声过去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办法,若躲得好也便罢了,但只要他们将这事告知了李光,这城里有谁敢藏他要的人……只要出去让人见着了,之后……之后便由不得我了。”
说完这番话后他就垂下了头,像是不愿让元夏看见此刻自己脸上脆弱的表情,残阳欺酒此时恰好将蛛丝缠绕的入口烧的干干净净,转身看了几眼明显就已经被这个理由说服了的元夏,眼角余光落在那小小年纪就演技高超的npc身上,并没有出言嘲讽,也不提醒元夏,只淡淡道:“还准备站在那儿聊多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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