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衡这时也察觉不对了,正想抬头说话,赵含章一踢马肚子奔上前,俯身刷的一下抽出他捧着的剑,剑尖下落指着他的脖子,怒气勃勃的大声喝道:“尔等是我要做的兵,为我冲锋陷阵,为我抛头颅,洒热血,战死沙场吗?”
“匈奴已灭,外敌已清,本将想从今以后再没有战事,尔等可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结果这时候你们却举起反旗来反我,再来降我,想要当我的兵,想要把命丢在战场上吗?”
“赵甲适!”赵含章大声道:“他是我为蓚县亲选的县令!他是孤儿,为我收养,因学习出众而赐姓赵,他为人温和,心地良善,北地大旱大蝗,颗粒无收,蓚县早没有粮食赈济灾民,在他之前,有谁赈过灾!”
“他据理力争,从我这里求得赈济粮全都发到了你们手上,他为你们殚精竭虑,只因拿出来的粮食不足以供应所有灾民你们就要随着这等贼子杀他吗?”赵含章泪水不由从眼角滑落,她低头怒视跪在身前的人,“王衡,本将知道你想要什么,怎么,我赵家军优待俘虏,优待降军,以至于让你生出妄念,以为被我招安便可平步青云了吗?”
王衡脸色煞白,连连摇头,“不是,我不是,是他中饱私囊,残暴不仁”
“我学堂里教养出来的学生,我亲自挑选的人,我岂会不信他的人品?”赵含章扭头冲跪着的人大声问道:“蓚县的百姓何在,赵甲适是忠是奸,是良是贪,尔等来说!”
乱军们抬头对上赵含章血红的泪眼,战战不敢语,其中,有人理智回笼,想起赵甲适到任后的举措,以及在与他一同挖地时的笑谈,身子一软,不由的趴在地上痛哭出声。
有第一人便有第二人,这两万多人里,蓚县的人占了大半,剩下一小半是阜城的,有一人哭,便有第二人开始想起赵甲适,纷纷痛哭出声。
这下不用他们言语,众人也明白了。
赵含章就扭头,眼睛通红的盯着王衡,一字一顿的道:“你不仅杀了赵甲适,还害了阜城县令赵乙诚,他,也是我的学生!”
王衡恐惧的瞪大了眼睛,赵含章剑高高扬起,愤恨之下用足了力气,硬是用剑砍下了他的脑袋。
王衡的脑袋咕噜噜的滚下,鲜血喷射,溅了他身后跪着的人一头一脸,脑袋还滚到了他们脚边。
跪得近的十几个人惊叫一声,往后一倒软在地上。
赵含章握着剑目不斜视,冷冷地盯着他们道:“你们都是王衡的好部将?也就是说,是匪首?”
人群之中,一人当即跃起,大声道:“赵含章要杀了我们为县令报仇,冲杀了她”
祖逖目光一凛,手中的长枪飞射出去,直接将人捅飞出去,乱军百姓惊怕之下身子发颤,竟一时不敢动弹,待稍微回神就听到赵含章道:“放心吧,法不责众,尔等人数太多了,我自不会问罪尔等,我只杀匪首!”
众人心微落,就听赵含章冷笑一声道:“所有跟着王衡起事的,凡为队主以上职位的,全部拿下!有私藏隐匿者,同罪!举报则有功,赏钱一吊!”
赵家军闻言“喝”的一声,弓箭手上前,拉满了箭齐齐对准被围着的两万多乱军,而后一队又一队赵家军从后冲入,直奔为首的那十几人而去。
他们自然也不想坐以待毙,抓起刀就爬起来要反抗。
赵含章幽幽地道:“我已派人去蓚县,顽抗者,问罪其族!”
此话一出,站起来的十多人悲愤交加,有大半放下了手中的刀,剩下未放的也打不过,而隐匿于乱军之中的领导层,都不需要赵家军自己动手,降兵们自己就把他们按住押了出来。
让赵含章意外的是,这其中有两个人穿的是普通的麻衣,和为首穿着甲衣的王衡等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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