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一个月前吧,他一路打到上谷郡,上谷郡的李郡守亲自带领郡内的大小官员和将军们在城门口迎接他,以及赵宽。
赵宽接了上谷郡的降书后就把“趙”字旗给插到了城楼上。
事情如此顺利,拓跋猗卢十分不解赵含章让他来上谷郡的原因,然后,段氏鲜卑大军压境了。
他们快速的通过北平郡,大军黑鸦鸦的站在北平郡和上谷郡交界处,大有一呼而下的趋势。
赵宽和李郡守立即请拓跋猗卢镇压段氏鲜卑,将敌拦在上谷郡外。
拓跋猗卢这下才确定,赵含章的目的根本不是让他收上谷郡,而是守上谷郡,防止段氏鲜卑南下,打乱她占领幽州,灭匈奴的计划。
那一刻拓跋猗卢内心跟火烧一样,为拓跋部的长远利益打算,他不应该阻拦段氏鲜卑的,赵含章一旦统一北部,他将毫无用处,拓跋部也将失去发展的营养,只有幽州、冀州和并州继续乱着,还是之前四分五裂的状态,拓跋部才能趁势发展。
远的不说,就刘琨每年雇佣拓跋部付出的钱粮就足够他们衣食无忧半年多了,再养养羊,放放马,一年无忧矣。
可他被赵宽和李郡守架在了火上烤,加之出发前对赵含章的承诺,他抬不起脚;
绞尽脑汁想了个办法,私下损毁了一批粮草,借口粮草不济离开时,李郡守让人运来了十车粮草;
拓跋猗卢又借口兵力不足,赵宽便言说他会上书赵含章,请在附近的祖逖、赵驹来援。
他是听说祖逖和赵驹就在附近才没强硬离开的,只能默默地留下,果然,没过多久,祖逖就到了,三支大军就这样隔河相望。
拓跋猗卢是不想打,只想离开,所以没动;段氏鲜卑和祖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也不动,大家就窝在此处沉默的消耗粮草。
直到前不久石勒到来,带来赵含章大获全胜,匈奴国已灭的消息。
拓跋猗卢那一刻没有高兴,只有心惊和微微的凉意。
匈奴如此强大都败于赵含章之手,将来幽州及并州真的有他们拓跋部的容身之处吗?
可这种顾虑之中好歹还有一丝希望——刘琨,他和刘琨感情不错,将来依靠刘琨,拓跋部的日子应该不会很难过,可他没想到,赵含章会调离刘琨。
哦,他一直知道的,但刘琨一直拒绝,他怎么就突然答应了?
北宫纯,北宫纯,那是石勒和王弥都打不过的猛将,而他,和石勒打起来则是旗鼓相当,换算过去就是他会输给北宫纯。
虽然打仗的时候不能这么算,毕竟战场上因素很多,但他就是忍不住,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压住北宫纯。
这一刻,拓跋猗卢无比的想念刘琨。
至于赵含章是否知道他的谋算,那就要看赵宽是怎么看,怎么禀报的了。
拓跋猗卢一凛,将剑丢给卫兵,和拓跋郁律挤出笑容出去。
赵宽拢着手站在秋风中,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拱手笑道:“拓拔将军,使君已经在等着了,请吧。”
拓跋猗卢笑着应下,和赵宽一起去见赵含章。
赵含章和傅庭涵是直接到祖逖军中的,然后才通知石勒和拓跋猗卢来见她。
两军之间相隔二十多里,不近,却也不远,拓跋猗卢和赵宽骑马,很快就带人赶到祖逖大营,石勒也正好到,俩人在营地大门遇上,互相较劲的看了彼此一眼。
赵含章此来是和段氏鲜卑和谈的,将三人叫来是问一问段氏鲜卑的兵力,以及这段时间发生的冲突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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