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到屏风后面见何刺史。
何刺史脸色有些苍白,隐隐还泛着青色,他看向于盛,问道:“傅庭涵说的那些是你告诉他的?”
“不是,”于盛苦着脸道:“他说的有些东西,连我都不知道。”
比如他们现在的粮草和军备数量,他这段时间并不在陈县,哪里知道还有多少粮草,多少军备?
倒是各位将军吃空饷的数量倒和他知道的差不离,但……
他咽了咽口水道:“他就看了写军报,还有斥候查探回来的信息,军中的一些账目而已,翻动的极快,我觉得他应该没有记下多少东西才对,谁知竟……”
旬修表示怀疑,“哪有如此厉害的人?该不会是赵含章提前叫人查不出来,让他在我们面前做戏的吧?”
何刺史抬起眼来瞥了他一眼,他们吃空饷的事,他都是查了许久才查出来的,赵含章才回汝南郡多长时间?
即便她背后有赵氏,何刺史也不觉得她能在他的军中安插下那样的人手。
何刺史垂眸思考片刻,突然又放松下来,“赵副将要去城楼上看匈奴的大军,你们再不去就追不上人了。”
荀修等人一惊,连忙躬身告退,小跑着去追赵含章。
于盛想了想,留了下来。
何刺史等他们走了便看向于盛,“你这几日便跟着傅庭涵,看看他是真有这个本事,还是因为赵含章。”
于盛应下,忧虑的问道:“使君,您的身体……”
何刺史伸手摸了摸胸膛,眼中暗然,“日子已经不长了,我一死,军中士气必大受打击,荀修这几个都不老实,你要助赵含章收服他们几个,无论如何要守住豫州。”
他顿了顿,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便冷冽了许多,“若是受不住,那就提前将百姓驱赶离开,坚壁清野!”
于盛大惊,“使君,这……这是遗臭万年的毒计啊。”
何刺史眼中却闪着寒光,狠戾的道:“若豫州一定会被破,刘渊贼子也休想从我豫州得到一粒粮食,只有我们比他们还狠,方可止住他们南下的路。”
于盛浑身发凉。
赵含章此时已经站在了城楼上。
城门对着的官道上旌旗飞扬,赵含章眼神还不错,可以隐约看到旌旗上的“汉”字,那里驻扎了一队匈奴军,此时他们没有攻城,所以是远远驻扎着。
“有多少人?”
跑来的荀修扭头就要找斥候,傅庭涵已经道:“根据昨晚的烟柱估算,大概五万人左右,只是斥候很难近身,所以不知他们的布置。”
赵含章就扭头问荀修,“那一片的地形图有吗?”
荀修这才找到话说,“有。”
赵含章微微颔首,问道:“对面领兵的是谁?”
“是刘渊四子刘聪。”
赵含章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是他呀。”
赵含章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驻地,那边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城楼上正有人盯着他们看,于是跑出不少士兵对着他们大声取笑。
可惜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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