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麟:“……”
他触及薛湄的眸子,见此女眼珠黝黑,眼神冷冽而深邃,像是能照进人心里去,把人的灵魂都看透。
简单说,他有点怕薛湄。
他转身走了。
孙乔已经被气哭了。
她以前也以为,孩子真的是有点什么诅咒之类的,心里发虚、没底;现在她知道孩子只是先天有疾病,一下子就硬气了。
一旦她硬气了,她就替自己和儿子都感到悲哀,也就清醒了。
她真是瞎了眼,如此爱慕一个男人的才华。
她若是喜欢好诗好词,干嘛不去买本书算了?
“这就是我丈夫!”孙乔哽咽着道,“我这十年,到底做了些什么?”
薛湄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不要去追问过去的十年,你应该想想今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薛湄道,“往后看比较重要。”
孙乔咬了咬唇。
她再也不想回到景家去了。
孩子好了之后,她就和离,带着孩子就在这里生活。
她要把这个想法,告诉她母亲。
母亲肯定可以替她办到。
薛湄没有继续发表意见,而是转身走了,去看看景宛。
景宛的精神状态很好,伤口也收敛得很不错。
“你看到了吗?”薛湄问卢文,“你大哥缝合的伤口,这样缜密而齐整,你能做到吗?”
卢文:“我是不如大哥,老祖宗,但缝合我练习了很久,这样的缝合我也可以。我现在拿针线可灵巧了,差不多可以给您做双鞋。”
薛湄:“……”
彩鸢正好进来,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乐了。
卢文则有点尴尬。
薛湄没留意到他的尴尬,只是说让他尽心,别成天想着做鞋,练好缝合术才是最关键的。
十五天之后再次复查,伤口情况良好,尝试着给景宛吃流食,他已经不会呕吐了。
大长公主和孙乔喜极而泣。
景玉麟还是不太敢看孩子,感觉这孩子更丑了;景老太太看着那孩子,觉得他身上孽障太重了,活下来不算什么本事,他还会克别人呢。
故而,景家母子还是离孩子远远的,不肯进去照顾。
中秋节在景宛好转的过程中到来了。
萧明钰做了件特别缺德事:他自己的作坊里做了两千盏花灯,他居然全部都要自己点,围着薛湄的郡主府,全部挂满了花灯。
半下午的时候,就有人来踩点了。
薛湄很想表示抗议,但萧明钰又没说是为她点的。
既然如此热闹,薛湄就索性热闹到底,她派人去把自己堂妹和表妹都接了过来,就在大哥的茅亭二楼赏灯。
听闻是在家里看灯,死活不敢出门的薛汐来了,要做亲王妃的奚宝辰也来了。
薛湄还派人去请小郡王。
“说好了要打一晚上麻将。你点了这么多灯,咱们就着灯火打一夜麻将,也算咱们拜月了,如何?”薛湄问萧明钰。
萧明钰:“……”
说到底,小郡王不过是个麻将搭子,哪怕他花尽心思点了这么多盏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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