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冽被问得无言以对,而傅凝只回以他一个活该的眼神。
也不晓得是谁说真正的喜欢不求回报,也就是没让他逮到这个人,否则定要揍他一顿,问问他居心何在!
男女之间的喜欢其实很简单,我喜欢你,所以我对你好,但我同时也希望你也能喜欢我。
喜欢却不说出来,对人好还要偷偷摸摸的。
可你不说人家姑娘怎么知道你的心意,等以后人家爱上了别人,再酸溜溜说一句,我喜欢她不图回报,她开心就好。
是不是有病?是不是缺心眼?
但是他的六皇兄俨然就在这条缺心眼的路上越走越远……
傅冽不知傅凝对自己的吐槽,他眼眸转转,随口敷衍道:“我也不记得了,就是在路上看到了就顺便猜了灯谜,我也找不到哪家了。”
“那好吧……”顾婉璃略有些失落,她望着手中的白兔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冽突然记起去年上元节顾婉璃就要从他手里买下白兔灯送给顾锦璃,忙道:“再说你大姐姐和沈小姐又不喜欢白兔灯,你还是再选选别的吧。”
顾婉璃长睫扇动,认真的看着傅冽,“六殿下怎么知道她们不喜欢白兔灯呢,她们明明很喜欢小白呀!”
傅冽急得抓耳挠腮,他总不能说这白兔灯是我亲自为你设计的,你不能让给别的女子吧!
傅冽向傅凝投去求助的目光,傅凝无奈,大梁情圣只能再次出马。
“顾三小姐,今年正好是虎年,你不如买一盏老虎灯送给大皇嫂,也好祝她今年诞下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世子。”
顾婉璃有些为难,喃喃道:“可我大姐姐更想要个女孩啊……”
傅冽听了,脑筋转的飞快,立即接话道:“没事没事,母老虎也不错!”
顾婉璃:“……”
傅凝:“……”
会不会说话,不会就闭嘴好吗?
这要大皇兄在这,还不捶死你啊!
灯火斑斓浩瀚,两个身姿挺拔的年轻公子并肩走在拥挤的人潮中。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同样的时间有时短的犹如一弹指,有时却又仿若一生那般长。
宋碧涵微微抬头,侧眸看向走在她身边的苏致。
状元郎清翠如竹,复杂的官场也没能污浊他身上干净的气质。
这种干净如清亮的泉水,如没有瑕疵的碧玉,让人不由自主便心向往之。
与他走在一处,似乎就连身边的人潮都慢了,喧嚣都淡了。
察觉到身边人的视线,苏致偏过头,对上了宋碧涵波光流转的眸子。
他心神微微一荡,快速的扬唇一笑,便收回了视线。
宋碧涵与苏致在一起时总是开心畅然的,可苏致却有些不为人知的苦恼。
不知为什么,每次与宋兄走在一处,他的心跳就会变得古怪起来。
时而跳动如鼓,时而又缓慢的让人忘了一切。
“哥哥,宋大哥,你们看这两个面具哪个好看?”苏灵挥着手上的面具,欢快的唤着两人。
两人收回各自的心思,抬步走上前去。
苏致对这种小玩意并不感兴趣,便只温和的道:“哪个都很好看,你喜欢哪个就买哪个。”
苏灵撅了撅嘴,显然不满意自家哥哥的回答。
宋碧涵却认真的看了起来,指着其中一个道:“我觉得还是这个好看,面具上有紫色的鸢尾花,与你的裙子更搭。
但你要都喜欢,那便都买下来,日后你也可以搭配其他的裙子戴。”
苏灵冲着苏致做了一个鬼脸,“你看人家宋大哥多认真,哥哥最讨厌了,就知道敷衍我!”
苏致也是无奈,若让他挑笔墨纸砚,他能说得头头是道,可这两个面具在他眼中除了颜色花纹不一样之外,着实没有区别。
“那我就买这个!”
苏灵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没有因为哥哥做了官便铺张浪费,依然如以前那般节俭。
宋碧涵笑了笑,从她手里拿过另一个面具戴在了脸上,“看着怪有意思的,我也戴一个。”
说完还不由分说又选了一个面具扣在了苏致脸上,笑着道:“苏兄戴着也蛮好看的,总不好就你一个与众不同。”
苏致无奈笑笑,但心里却明白宋碧涵的意思。
苏灵懂事不会从他们索要过多的东西,宋碧涵这是在以另一种方法送给苏灵她喜欢的小礼物。
苏灵倒是没想到这些,只看两人都陪着自己玩,心情好到飞起。
三人沿街走走逛逛,时而停下买些小吃,这种久违的温馨轻松让几人都沉浸其中,惟愿每日如此。
途中宋碧涵忽然停下脚步,笑着道:“那是我二哥!”
她正要举起手打招呼,嘴角的笑容却突然僵住,因为在宋运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宋碧涵脸上覆着面具,宋运几人从她身边走过并未注意到她,宋碧涵却眼睁睁看着几人走进酒楼,心中满是莫名。
二哥怎么与傅决走到一起了?
傅决与宋运走进雅间,傅决落座笑着打量宋运道:“想见宋二公子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
宋运神色淡淡,垂首恭敬回道:“卑职不敢,只家父抱恙在床,卑职每日都要照看。”
傅决翘了翘嘴角,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冷幽幽的问道:“宋大人真是自己摔下台阶的吗?”
宋运抬起头,望向傅决,他没有说话,只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傅决也不打哑谜,将话直接挑明,“宋二公子想必应也知晓自己的身份吧?
祖父血仇,难道宋二公子不想报吗?”
“殿下,祖父有养我之恩,卑职始终都是宋府之人。”而宋运口中的这个“祖父”指的自是宋老尚书。
傅决冷笑起来,眼中满是讥讽,“宋二公子为求荣华,竟然认贼人做祖父,等宋大人康复后,怕是会痛心疾首吧?
还是说……宋二公子压根就没想让宋大人好起来?”
话已说到此处,宋运自知不是他随便几句话就能敷衍过去的,只他神色依旧坦然,不见慌乱,“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吧。”
“好!”傅决也痛快,直截了当的道:“别以为宋大人昏迷,你便能高枕无忧。
若我们将你的身份透露给宋府中人,你觉得他们可还能容得下你?
届时你的好祖父好兄弟,都只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莫说更高的荣华,你便连现在的地位都保不住。”
傅决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笑意冷冽,“听说宋府正在给你和刑部尚书的孙女说亲,这还真是一门好亲事。
可若他们知晓了你的事,这亲事还能成吗?”
宋运抿唇不语,傅决悠哉的将杯中酒饮尽,“啪”的一声重重落在桌上。
“宋运,你没有选择。
只有为我所用,你才有可能保住现有的一切。
我今日找你不是商量,而是警告,你若再不识趣,便等着被众人所唾弃吧!”
宋运那宛若烟雨般的眸中终是泛起了波澜,长睫垂下,掩映浪涛。
他不能失去宋府公子的身份,他还要助她……
良久,宋运才再度抬起恢复平静的双眼,声音透着点点苍凉无力,“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傅决满意勾唇,抬手为宋运斟了一杯酒,声音放缓,“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宋二公子不会后悔你今日的选择的!”
……
顾府中,柳倩倩又来婉华院找顾婉璃说贴心话,她扫视了屋内一眼,好奇问道:“清儿的病还没好吗?要不要紧啊,可换了大夫看?”
顾婉璃摇摇头,“已经换了两个大夫了,都说不碍事的,开的药也大同小异。
大夫说可能是清儿底子弱,所以一时才难痊愈。”
“这样啊。”柳倩倩点点头,趁机道:“都说表姐医术高明,你没让表姐来帮着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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