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助可怜的模样,就像是一阵暖风划过男人的心尖尖上。
嬴湛明知道她是个狡猾的小东西,嘴跟抹了蜜似得甜,这就是她一贯的作风。
也确定她抄写他的名字,定是知道他会来,故意做样子给他看的。
更知道她说的那些话,能有一半是真的就算不错了。
但不得不说,此刻他听了她的话后,是受用的。
嬴湛微微起身,一把拉过女人的手,将她带到跟前。
倾颜以为他会像往常那般,霸道地将她拉在他怀里坐着。
但他没有,他只是站在她的身后。
她还以为,他会像往常那般,从身后将她拥入怀里。
结果他也没有。
身后的男人只是轻轻贴着她的背,右手将写字的狼毫笔递给她,“拿着。”
倾颜条件反射性地接过男人手里的笔,握在手心。
下一刻,手背被男人的大掌包裹起来。
即便是冬天,他的阳气也很足,掌心很暖。
男人握着她的手,在一张白净的宣纸上信手写了几下。
一开始,他只写了三点水。
直到他写出一个“江”字,倾颜便猜出他要写她的名字。
由于皇帝比她高,他将头贴着她的雪颈,炙-热的雄性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朕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有一点,朕要同你说清楚。”
“朕从未觉得你不听话,没有别人乖。相反的,朕觉得你与众不同。”
“你身为女子,却是后宫唯一一个让朕认为格局大的女子,甚至,连前朝一些男子,都比不过你的心性与格局。”
倾颜静静听着男人的话。
他的话算不上什么甜言蜜语,却比那些甜言蜜语听起来要真切舒心。
虽然他还是不信任她,毕竟她确实不是真心的。
但他那句“你是后宫唯一一个让朕认为格局大的女子”。
比那种“朕无条件信任你”,“朕心里只有你”这种话要强多了。
因为这种话一听就是假的,骗人的!
倾颜能够感受得到,皇帝对她应该是有欣赏成分的。
欣赏她的性格?她的医术?
欣赏她将倾医阁打理得井井有条?
不一会儿的功夫,倾颜发觉男人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
低头一看,“江倾颜”这个名字已经被男人写在了宣纸上。
起初他握她的手写字时,并不是很用力。
如今写完了她的名字,倒是握得死死的。
倾颜看着宣纸上的“江倾颜”三个字,男人行笔迅捷,笔势雄奇,好似一副龙腾的巨龙在纸上跃然。
都说见字如见人,他的字便是如同他这个人一般,霸道倨傲,不可一世。
“皇上写臣妾的名字作甚?”倾颜看着纸上的字,好奇地问。
“写爱妃的名字需要理由吗?”嬴湛紧握女人的手,“就像你写朕的名字,难道不是不知不觉就写了朕的名字,也不需要理由的吗?”
倾颜:“......”
可她确实需要理由,且理由就是为了做出一副相思的样子,好消消他的怒气啊。
由于心虚,倾颜真不知道皇帝是故意揶揄她,还是只是随口一说。
这时,皇帝扳正她的身子,对她说,“好了,不说那些事了。”
倾颜轻轻“嗯”了一声。
今日之所以将事情说出来,是想博取帝王的怜惜,为的就是减轻她上次玩弄他的后果。
但她不会一直揪着那些事情不放。
有些事,大家说开了就点到为止,不必分个对错,争个输赢。
否则哪怕面子上争赢了,却输了彼此间本就少得可怜,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情分。
而他,似乎也没有追究她的事情。
就在倾颜佛性时,谁知男人却话锋一转,“倒是爱妃私下抄写帝王名字一事,咱们得好好说说。”
“啊?”倾颜诧异地看着男人,深知可能犯了什么忌讳,她有些局促地问,“在咱们北临,写帝王名字难道犯了王法吗?”
嬴湛轻笑一声,在听见女人说“咱们北临”时,心中没来由的舒心。
不过,他很快就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看着女人,“当然了,得拖出去杖毙!”
语音刚落,他就见到女人脸蛋一白。
“不过,朕可以准了爱妃私下写朕的名字。”嬴湛一把将女人圈在怀里,“但死罪难逃,活罪难免。”
倾颜对上男人那双沾染了复杂情绪的墨瞳,不由得眸光微闪。
经过多年的相处,倾颜一看到这抹情绪,便知道这是他要将她吞噬殆尽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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