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相融者,是为亲。
两滴血互不相融,可见这里头的名堂,真是太多了!
顾白衣不明所以,“怎么了?”
不是要救人吗?
“快些救人要紧,孩子年岁小,伤着头部很是危险。”顾白衣皱了皱眉,低低的吩咐太医。
这是常识,人人皆知伤着头部的危险,成年人尚且扛不住,遑论孩子,然则这话说完,众人还是不为所动,连宋玄青的面色也没有分毫缓解,好似……出了什么大事?
“你们到底怎么了?”顾白衣疾步上前。
只往这杯盏里看了一眼,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边上的二月眼疾手快的搀了她一把,否则怕是要撞着一旁的小方案了!
血不相融,那就是说……
“可能不是太准,也许是出了什么岔子,要不是这水不干净?”顾白衣呼吸微促,“皇上,要不再试试?”
宋玄青的脸色真的是难看到了极点,“朕丢一次脸就够了。”
言外之意,不会再验。
再验,是想再次确定,二皇子不是他的骨肉,而他却白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子,宠了这么多年的妃妾和孩子,居然是别人的……
帝王,受不起这样的奇耻大辱。
皇家,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顾白衣没敢再多说什么,这事儿还是头一回,该如何处置,她心里还真是有点惶恐,毕竟对方是位份仅次于自己的贵妃,而二皇子又是除了睿儿之外,最得皇帝宠爱的皇子。
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都不适合顾白衣来掺合,否则便有打压陷害之嫌。
“皇上?”顾白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凡她狠心一些,对后宫之争更上心点,都会在此时此刻,全皇帝杀了这对母子。
毕竟,欺君之罪是大罪。
但顾白衣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二皇子再不好,终究是看着长大的,年岁尚小!
“传令下去!”宋玄青负手而立,周身杀气腾腾,“废贵妃和二皇子为庶人,即刻起打入冷宫,所有奴才,亲近者杖毙,其余的罚为奴籍,永世不得更改!”
音落,宋玄青拂袖而去。
“主子,别愣着了,快走吧!”二月催促了一声。
顾白衣点头,回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上宋赫,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母亲造孽连累孩子,又有什么法子呢?
“走吧!”二月忙道。
顾白衣抬步离开。
一众太医面面相觑,皆望着院首,“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想被牵连其中,不想被灭口,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出去之后闭上你们的嘴,免得祸从口出。”院首叮嘱,快速将杯盏中的血泼出了窗外,将空杯掩在了袖中,“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快走!”
皇家血统出现了问题,这可是奇耻大辱,院首这么说的确没错,不想被灭口就得赶紧开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闭上各自的嘴。
“走吧!”院首手一挥,众太医鱼贯而出。
太医们前脚刚走,侍卫后脚便冲进了宫内。
不多时,宫内传出了凄厉的哭喊声,抓的抓,杖毙的杖毙,已然乱做一团。
谁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勃然大怒,忽然下旨废了贵妃母子,还将其打入冷宫,只知道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院首疾步回到了太医院,所有太医各归各位,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依旧是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情,出了这样的事儿,明哲保身才是重中之重。
回到了书房内,院首合上房门,确定外头没人,这才缓步朝着廊柱走去,掀开廊柱旁垂落的帷幔,有人被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的。
“院首,委屈你了!事已经办完,该你的身份还是要还给你的,不过呢,你得小心了,我办了一桩大事,虽然替你清了尾,但若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来日掉了脑袋,还是你自己的过错。”
两个院首,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你、你干了什么?”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院首,塞嘴布去掉之后,便用力的大口呼吸,“你到底做了什么?”
慢悠悠的解绳索,慢悠悠的站起身褪去身上的外套,男子笑得邪邪的,“你穿上衣服,出去便知道了,不过呢……还是那句话,不要多问,不要多说,看看热闹便罢了,否则你的全族老小,都会跟着一起掉脑袋。话已至此,信不信在你,告辞!”
音落瞬间,窗户吱呀一声响,那人已消失无踪。
院首骇然,快速冲到窗口,原是想喊,可满脑子都是“全族老小”四个字,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揉着生疼的脖子,一进屋子就被人打晕,其后扒了衣服藏在帷幔后头,再后来……便是现在了,他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若是贸贸然的喊出声,不定会出什么事。
还有,这人到底借着他的身份做了什么?
穿好衣服,院首疾步出门,外头乱糟糟的,待打听了清楚,吓得他眼前一黑,当场就晕死了过去,这该死……狗贼!
但那人所言不虚,他不能喊出声,只能把这事咽进肚子里,假装就是自己做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否则皇帝再彻查起来,他这太医院的院首,以及自家的全族老小,都得跟着陪葬。
不管偲贵妃母子之事,是真是假,现下都只能但当做真的,皇帝已经下令,君无戏言啊……
出了宫,外头有马车早已停驻。
宋烈瞧一眼钻进马车的人,“把脸上的皮面撕了,瞧着难受。”
“可见,你是个见色起意的。”青卷叹口气,拂袖间便取下了皮面,捏在掌心里把玩着,“也亏得这皮面,才能给小丫头出口气。嚣张跋扈,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宋烈轻呵,“出气了?”
“你是没瞧见,那丫头的脸都肿了,还吐了一口血,哎呦我这瞧着,差点没气死!”青卷提起来还是气吼吼的,“那丫头咱们是瞧着长大的,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偏偏入了宫,还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巴掌,若不是那太监力道偏了点,怕是耳膜都得打穿了。”
宋烈徐徐坐直了身子,一改方才的慵懒闲适,“那现在呢?现在如何?”
“没事,放心吧!”青卷示意他不要激动,“我是听得太医说,没有伤着内里,才离开那丫头身边,腾出手来收拾那对贼母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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