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七兄弟走了。
草庐先生祖孙两个这陷入了持续挣扎中。
“阿爷,您发过誓的,不再帮任何人制造战舰了!”鲁琪提醒草庐先生。
“阿爷心里有分寸。”他是发过誓,但是若是能让鲁琪恢复成正常人,他将来就是天打雷魂飞魄散又如何?
“阿爷只是担心……担心万一曾七是诓骗咱们的,想把咱们诓骗出去再杀掉,又或者……毕竟阿爷惹的仇人太多了,阿爷倒是没啥,就是不忍心你……”
“阿爷,我这样……活着本就无趣。”鲁琪苦笑一声,“阿爷,别想那么多了,咱们不去。就这么招吧。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往后的日子也这么过吧,无趣就无趣,到底活着呢不是。”
失落。
怎么能不失落呢?诱惑就明晃晃地在眼前晃悠,偏生她还得忍着。
草庐先生没多说什么,他转头看了看这一对儿鹿,心里有了决断。
风险总是要冒的,端得看这个风险值不这得冒,显然,在草庐咸亨这里是值得的。
“再等等看吧,看看母鹿能不能真的恢复如初!”良久,他一锤定音,在他心中其实已经认定对方是在图他的手艺。
这个时候,他无比庆幸自己个儿保住了这条命。
有命再手艺才会在。
又过了半个月,母鹿的后腿可以用劲儿了,草庐先生喜极而泣。
他立刻去收拾行李:“走!咱们去宿州府!”
“阿爷,咱们真的去么?万一他们是框我们的呢?”鲁琪还是有些游移不定。
“你怕吗?”草庐先生问她,鲁琪摇头,她是真不怕死,“可阿爷是发了誓言的!”
“咱们先去见七爷的师姐,见着人之后就能跟她商量着看看能不能用其他的代价来代替造船。”
“琪儿,依着阿爷成不成?”
“若是不去……阿爷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这事儿……值得咱们爷孙去冒险!”
鲁琪抿了抿唇,良久才点头答应:“好吧!”
两人也没啥好收拾的,无非就是穿戴厚实一点儿,然后带着两头鹿就出发了。
大冬天的林子里行路艰难,但再艰难都挡不住草庐先生那颗火热到沸腾的心。
瞧着两人两鹿离开的背影,偷摸躲在附近盯着他们的尹桃欣慰地笑了。
啃了半个月的硬饼子……值了!
尹桃有点得意。
沈啸办不成的事情她扮成了,可以说是十分的有成就感。
……
尹桃上船的时候才发现海上已经起了薄薄的浮冰,这些碎片浮冰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
“岛上没有地暖,也不知阿爷能不能受得住。”尹桃趴在船舷上跟大水说话。
这天没有下雪,天上的太阳低低地挂着,阳光刺目却不见丝毫暖意。
“你放心,他们不会让阿爷冻着的。”大水道。“桃儿,咱们就这么走了万一他们反悔咋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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