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有人生病一般都去明德,所以蒋玉茭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在临市找了另外一家私人医院。
原则上病人病历都需要保密,更何况是像蒋玉茭这样有身份的人,就诊期间也都签订了保密协议,但如果有人有心要查,其实并不难。
当天晚上蒋玉伯也同样拿到了一份复印的病历。
“爸,我问过医生了,按照病历上的描述,姑姑这病怕是……不大好啊。”
蒋玉伯虽然不懂医,但病历上一些相对浅显的字眼还是能够分辨出来。
“确定是肠癌晚期?”他问。
蒋缙:“对,确定,而且医院那边说她不同意化疗,只靠吃药保守治疗。”
蒋玉伯:“有没有查到她这病是什么时候确诊的?”
蒋缙:“去年下半年,应该也就是老爷子让小杂种认祖归宗那段时间。”
蒋玉伯哼了一声,“难怪她能答应我们一起配合对老头下手,原来是早就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多久了,想拉个人陪她一起下黄泉。”
蒋缙看着眼前父亲过于冷清的表情,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唏嘘。
“爸,你说姑姑这是何苦呢?争强好胜一辈子,在钟家也受了一辈子委屈,好不容易把老头儿熬死了,眼看着钟氏就要到我们蒋家手里,她为什么直接放弃治疗?”
虽说肠癌中晚期已经是绝症,化疗或者手术也不过是拖延时间,但人都怕死,真到了那一步很少有人能够主动放弃,更何况蒋玉茭也不缺钱,就算不能根治痊愈,起码可以减轻一点痛苦或者让生命拉得稍微长一些。
很难理解她居然瞒住了所有人,自己扛着绝症过日子。
“想不通?”蒋玉伯问。
蒋缙苦笑:“还真想不通!”
“那说明你还不了解你这个姑姑!”蒋玉伯放下手里的病历夹着雪茄走到窗户前面,外面院子里绿树成荫,偶尔有风吹过来,枝叶拍打在窗台上。
“你姑姑这人从小就好胜,我们兄妹三个里面就数她心思最深,后来你爷爷把她许配给了钟寿成,老一辈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所以她在嫁进钟家之前跟钟寿成并不熟悉,不过那时候也不排斥,毕竟对方是泞州钟家嘛,不是谁都能进。”
蒋玉伯站在窗前开始回忆半个世纪前的往事。
“你姑姑比钟寿成小了六岁,当年嫁过去的时候也就二十左右,不过两人站在一起还算般配。”
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这段婚姻确实也挑不出有什么毛病。
“本来都挺好,老爷子当年对她也不错,特别是你爷爷过世之后我们蒋家家道开始中落,钟寿成确实也给了很多关照,但这种情况没持续几年,钟寿成开始在外面沾花惹草。”蒋玉伯叼着雪茄抽了口,他作为蒋玉茭娘家的兄长,对此倒并不生气,“男人嘛,有事业有威望,在外面没几个女人也不可能,你姑姑知道分寸,没怎么闹。”
蒋缙:“那不挺好的嘛,只要后方太平,别瞎折腾,男人总还是惦记着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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