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茶环节闹闹腾腾总算完了,后面便是分寿包,一个寿包一个伴手礼,礼盒里都装了红包,家里上上下下都有,包括打扫卫生的阿姨。
有钱拿大伙儿自然都高兴,所以看着其乐融融,济济一堂,而“碎碎平安”之后老爷子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也不板着脸了。
只是身上的衣服被茶水浇湿了一块,钟泉扶着他去房间换衣服,留下蒋玉茭在寿堂继续招待客人。
“恭喜啊,恭喜钟家添了个金孙!”有没眼力见的人过来当面跟蒋玉茭道贺。
蒋玉茭满面喜色,应承着说同喜同喜,但底下手指已经快要被掐断。
当然更多的是在背后嚼舌根。
“还是小的厉害,不声不响儿子都这么大了…”
“是啊,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大孙子,老爷子可高兴坏了。”
“可不,你刚不都见着了嘛,老头儿抱着孙子的模样,哎哟那叫一个心肝。”
“所以大的拼死拼活那么能干有什么用,老头重男轻女这么多年了,眼里也就容得下他这独子,现在独子都有了儿子,以后整个家业不都给小的?”
“哎其实也不能怪老爷子重男轻女,你说给大的吧,毕竟一女娃,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也没有把家产给女儿的道理,何况蒋家那边人丁兴旺啊,盈盈两舅舅在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一直对钟家这边的家产虎视眈眈呢。”
“这事我外面也听人提过,蒋玉茭俩哥哥都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啊,老爷子肯定也得有他自己的考虑,如果现在不偏颇一点,哪天他闭眼了,就阿聿那毛头小子怎么弄得过蒋玉茭娘家那边人,再说你以为蒋玉茭是什么善茬?我看整个钟家上下,藏得最深的就是她!”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诶,你说老头儿立遗嘱了没?”
“这事我们外人就不清楚了,不过就算立了现在也得改了吧,毕竟多了个孙子,份额上孙子也得给他留一份啊。”
“所以这孩子来得还真是时候,你不看就刚才那一会儿工夫,房子地契给了多少。”
“可不是么,老爷子是真的重男轻女,诶我今天怎么没看到钟家那女婿。”
“离婚了呗。”
“离婚了?不是说能力很强,老爷子很器重他?”
“女婿再好也是外姓,毕竟不是自己的儿子啊,而且女婿女儿不刚离婚了么,你看今天女婿都没来。”
“是吧,确实没瞧见…哎,两人都结婚十多年了吧,到这岁数还离什么婚?因为一直没生孩子?”
“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哎哟那你可真是……你多久没回国了?我跟你说,这事前阵子可是闹了出大戏呢,就阿聿刚进门那媳妇,那姑娘…见着了吧?之前是跟唐曜森的?”
“什么?跟姓唐的有一腿?”
“是啊,十几岁就跟他了,应该为这事大的才跟他离。”
“那怎么转个身又跟阿聿扯证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母凭子贵啊,你说孩子都这么大了,老爷子又一直盼孙子,能不娶么?”
“听你这么一说,这姑娘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当然了,你也不想想,一山坳坳里出来的,家里穷得叮当响,听说父亲还是劳改犯,就这条件她十几岁就能榜上唐曜森,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转个身还能让阿聿心甘情愿娶她,啧啧……这手段,这心机,可不是一般人。”
“是啊,那老爷子怎么能同意呢?”
“不同意能怎么办,孩子都出来了,而且阿聿是瞒着他扯证的,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弄成这样就算是一泡屎,老爷子也得闭着眼睛吃下去啊。”
两个女人缩在角落里评头论足,一转身见门边柱子后面站了一个人。
“蒋…蒋总啊?”
蒋玉伯皮笑肉不笑地点了下头,插着兜朝前厅走。
两个女人推搡了一下,讪讪也离开了寿堂。
中午家宴,吃素斋,就摆在南楼前厅,反正地方够宽敞,原本也是要办在酒店的,但老爷子不喜欢,可能年纪越大越喜欢窝在家里,蒋玉茭就随着他的性子了。
为此还专门从外面请了烧素斋的师父,热热闹闹大概也有七八桌人,吃完之后大伙儿一起去看戏。
老爷子喜欢听越剧,钟聿提前半年就花重金找好了戏班子,戏台也是连夜搭起来的,就搭在后院里。
梁桢之前并没过问老爷子寿礼的事,以为不过就找个酒店吃顿饭办几桌筵席,可看这架势才不得不感叹,有些阶层的排场并不是自己所能想象的。
看戏的席位都已经提前摆好。
前面老爷子和蒋玉茭,梁桢,钟聿还有钟盈几个坐后边。
前台咿咿呀呀地唱,梁桢以前也不看戏,要不是看液晶屏上显示的同步戏词,她哪听得懂在唱什么,好在那天天气好,吃过午饭之后被暖融融的太阳一照,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是不是很无聊?”
就在她眼睛快要耷拉下去的时候,旁边钟聿握了下她放膝盖上的手。
梁桢低头笑了笑,“是有点。”
“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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